強永濟就說:“這個你放心好了,我家也有兒媳和閨女,除非他們強盜結夥而來,連我家裡的人也都欺辱了,我才護不住你盟弟夫婦。不然,我也會幾拳,在外邊我也有弟子,這村子雖小,我若呼喚一聲,也能有三二十個壯丁,我絕不會叫他們夫婦受半點屈辱。”這強永濟說話的時候,連鬢的鬍子全都倒豎起來,簡直比畫兒上的那隻老虎還要厲害。
鐵芳就深深打了一躺,說:“既這樣,我就拜託了!”他就進去更換衣服,他們剛才脫下來的衣服擱在裡屋的火爐旁邊,這時烤得已快乾了。
他正在烤著,邢柱子就追進來,含著眼淚急急地向著他問說:“難道你真要出村子跟他們再鬥嗎?”
鐵芳說:“我若不去,他們也能夠到這裡來,還顯得咱們不是大丈夫!”
邢柱子說:“你一個怎鬥得過他們四個,你這一出門,性命就難保呀!”
鐵芳卻嚴肅地說:“兄弟你千萬不必掛心,你只護住你的妻子要緊!”又悄聲囑咐著他說:“這裡,我雖看出是十分可靠了,但你還須時時謹慎防備。”
鐵芳更小聲地說:“你可千萬不可冒昧地就出去幫助我,那無用!我也不與他們多鬥,我只要脫身走開,去追上雪瓶。”嘆了口氣又說:“我本想不必找她,因為她正在病著,但如今我一看,非藉她的力量不行了!”
邢柱子也無話可說了,但還不住愁煩、忿恨,鐵芳倒是神色自若,急急地換了衣服,又到外面去裝束好了馬匹,他就又拱手向強永濟作別。強永濟已取出兩口刀來,給了邢柱子一口,他自己拿著一口,衣服也挽了起來,袖頭更都挽起。依著他還要跟出村子去,但被鐵芳極力地攔住,鐵芳就牽著馬出門。
那趕車的身披著油布的衣裡,在雨中淋得跟個落湯雞一樣,驚慌得又像是一隻受傷的兔子,他說:“那四個人都在東村口外了!”
鐵芳點點頭,若不在意,並且從容的由身邊取出來一塊銀子交給趕車的,趕車的用雙手接著。
鐵芳就上了馬,出了巷口,轉往東邊,一出村口他就又抽出了寶劍,只覺得雨更大,天更黑,在煙雨茫茫之中,對面都難以看得見人。
他的馬蕩著泥水,徐徐地往前走,走了不遠,就被那四匹馬攔住了,他的寶劍當時向前就扎,卻被呂慕巖以雙鉤壓住。
呂慕巖大聲地說了許多話,在雨聲中,雖相離極近,卻也很不易聽得清楚,飛夜叉張保又幫助他重說了一遍,鐵芳才明白。
原來那老劉昆和小哪叱,那些人是跟他們分成了兩路,他們是在孝義縣,那些人現在卻是在鞏縣住著。如今呂慕巖說出三項辦法來,第一是當場決鬥,分出來個生死,第二就是叫鐵芳隨他們到鞏縣,去見老劉昆,第三就是他得帶著去找春雪瓶。
鐵芳卻大聲地說:“三件事我全依你們!若要鬥,當時鬥;若要見劉昆,當時就去見;若要找春雪瓶,那也很容易,我一定能夠把她找了來,你們可是不能隨著我去,我也不能先告訴你們她現在何處!”
呂慕巖暴躁地說:“好!你就先隨著我們見劉昆去吧!”
鐵芳說:“且不要忙!你們先發下誓才行,不能在我隨你們走後之時,你們又分出人去謀害荷姑跟她的丈夫。”
呂慕巖說:“你把我呂慕巖看成無信的小人!我說了不準人去找荷姑,就絕不會再去,縱使劉昆不聽我的話,我也能夠跟他們翻臉!況且強永濟也是有名的拳師,我們若打算攪他的家宅,也不必又叫你出來了!”
鐵芳點頭說:“好!我不怕你們,我自覺得是好漢,現在我就隨你們走吧!走!走!我在前!”
當下他催馬緊走,那四匹馬在後緊隨。
雨聲簌簌,風聲悽悽,馬蹄踏著泥水,發出雜亂的聲音,鐵芳的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