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半天,飯館的人個個面如土色,張保也要走,卻被鐵芳把他揪住,按他坐下,說:“你不要走,沒有你甚麼事。”他照舊以酒頻斟,談笑自若,並勸張保說:“你不要跟他們在一起胡混,我倒不要緊,我向來是得不傷人便不傷人,能不得罪朋友。也就不得罪朋友。不過早晚春雪瓶是要來的,那時,她的劍下可實在沒有輕重。”
這個飛夜叉張保聽了此話,越發地渾身顫慄了,他簡直又要走,他坐不住了。
鐵芳就勸他說:“我並不是怕我多一個對手,但我勸你走,還是趕快就離開此地,離開他們那些個人吧!”
張保點了點頭,立起,向他拱了拱手,挾著刀就下樓去了,這裡鐵芳照常地一個人吃菜用飯。掌櫃的毛著腰,帶著驚恐,露著笑容,剛過來,好像是要勸鐵芳別再生氣,又像是要勸鐵芳也下樓。然而鐵芳不容他說話就掏出一錠銀子來給他,說:“這還不夠賠償你這扇窗門的嗎?”
掌櫃的連連拱手說:“這銀子我們可不要,只請,只請……大爺顧念我們小買賣人!”
鐵芳也不禁嘆了口氣,說:“如今的事,大概你也看出來了,我實在是被他們逼迫到這裡來的。
我等著他們,他們再來人時,我一定拉著他們到外面去理論,絕不再在你這樓上鬧了。剛才的事,實在對不起,這銀子無論如何你也要收下,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我姓韓,名叫鐵芳,今天咱們先交個朋友,將來我若再路過此地之時,再向你重謝!”
說得這酒樓掌櫃倒有些受寵若驚了,可是他才道了謝,將銀子收了起來,忽聽見樓梯又“咚咚咚”地直響,掌櫃的忙回身,他並不敢跑到樓梯口兒去看,卻躲進那間放置傢伙、盤碗的屋子。由樓梯上來了五個人,鐵芳這時本不想再喝酒了。可是見他們來了,反倒又斟了一杯。來的這幾個人之中倒沒有老劉昆,仍然是呂慕巖為首,這呂老頭子連乾衣裡都沒有換,就提著雙鉤又來了,他先問說:“飛夜叉張保往哪裡去了?”
鐵芳說:“他自己走了,我哪裡曉得?”
呂慕巖面雖充滿了怒容,卻並不發作,可見他是將氣忍了忍,他說:“韓鐵芳!在我走了這一會的時間,你可又打傷了焦袞,我們不想是跟你客氣客氣,如今卻又客氣不得了:剛才我們已見了劉昆老師傅,他說他要再會會你!”
鐵芳答應著說:“好!”說著提起劍來,霍地就站起身來,要跟著他們走。
呂慕巖又擺著手說:“不要太忙!今天天太晚了,雨又沒有住,再說鞏縣這個地方又沒有合式的揚子,武藝怕施展不開。”
鐵芳說:“我倒是不在意,在屋裡我也敢跟他較量較量。”
呂慕巖說:“可是劉老師傅向來跟人比武都得挑地方。尤其這次跟你,總得光明正大,不能在小揚子上動手,不能以老欺少,也不能夠以多勝寡。”
鐵芳說:“這些廢話你不用說,既然劉昆不願在雨天夜間交手,那就因為他年老,我可以等待他一二日都不要緊。”
呂慕巖點頭說:“好!這又算是你懂得交情,那麼,剛才焦袞的那件事也就不必提了,現在我們已經替他找了安身處,就是斜對開的宏興店。”
鐵芳聽了這話,卻又不禁有些生疑。
呂慕巖又說:“所有的店飯錢全都由我們給。”
鐵芳搖頭說:“那倒不必操心。”他拍了拍自己的行李捲,說:“我這次出來,攜帶的金銀倒很多。”
呂慕巖身後邊站著的四個人全都瞪著眼向他這包袱來看。另慕巖又說:“那麼就請吧!明天雨若是住了,後天我們就一同往東,走幾十裡地就是虎牢關。”
鐵芳似乎很感興趣地說:“哦!虎牢關。”
呂慕巖說:“那是三國時劉備、關公、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