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一個大胖子,但是面板白白淨淨,尤其是手指完全沒有繭子。可能是個養尊處優的人,這是死者給楊宗謹的第一印象。
但是楊宗謹在發現胖子的下巴完全沒有鬍子,又改變了想法。不是因為不長鬍子而覺得不對勁,而是因為胖子的兩鬢明顯是長鬍子的人卻沒有長鬍子。
只有一種解釋,這個胖子不是普通人。
這時,仵作把楊宗謹拉到一邊,低聲道:「主事臉色有變,應該猜到了什麼。」
楊宗謹秒懂:「仵作也看出來了。」
「嗯。」仵作又壓低聲音道,「這人是太監,搞不好還是劉公公身邊的親信。」
「他是太監,我看出來了。」楊宗謹反問道,「怎麼看出是親信?難道你見過!」
仵作道:「在下沒有見過。不過有人見過,只是不說罷了。」看向李迪。
是了,這個人既然是劉公公的親信,岳父自然見過。
只是岳父不肯說自己認識這個人,又是什麼原因呢?
楊宗謹想到這裡,信步來到正皺眉的李迪面前,低聲道:「岳父,小婿有話要說。」
「你等一下。」李迪很警覺的四周看了眼,「跟我來。」
他拉著楊宗謹往府衙裡走,來到人不多的地方停下。
楊宗謹很理解岳父這種小心的做法,無可厚非。
「岳父,」楊宗謹看可以說話了,「此人是劉公公的親信?」
李迪一怔,繼而反應過來說道:「一定是仵作告訴你的。」
楊宗謹沉默了。
其實就算楊宗謹選擇沉默,李迪依舊能肯定是仵作多嘴。
李迪也不再猶豫,實話相告:「他是劉公公身邊的親信,這點沒錯。他還是那天去朱勝哲和朱老九家裡哭鬧的宦官之一,這點你應該不知道。」
「是這樣。」楊宗謹腦袋裡飛快的想著各種可能性,然後道:「那麼可以肯定是有人要殺他們滅口,因為他們無意中發現了朱老九的秘密。」
「這是自然的。我剛才問過仵作,這人身上雖然多出受傷,但都是皮外傷,還不足以置人於死地。要命的是脖子上的一劍,快準狠,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僱兇殺人?」
就在翁婿二人就這件事展開討論的時候,在外面守著的差役來報說,劉公公派人來搶人了。
李迪和楊宗謹趕緊出去看,看到劉公公派的人和李迪的差役發生爭吵,甚至是有肢體上的推搡。
劉公公的人要奪回自己人,而衙役不讓。
雙方緊張對峙著。
李迪上前一步,命衙役道:「你們都暫且退下。」
劉公公的人也不敢在李迪面前放肆,收斂了囂張的氣焰,恭敬的說道:「咱家等人奉劉公公之命,前來帶走六子。」
「可有公公的手令?」李迪問道。
「公公說了,咱不需要手令。」
「那不行。沒有公公的手令,不許把人帶走。」
「江寧府尹你這話敢對劉公公說嗎?」
「有什麼不敢。」
這群太監本想將李迪一軍,沒想到反過來被李迪拿捏得死死的。
此時,楊宗謹挺身而出:「你們回去幫我帶一句話,今日正午時分,楊宗謹登門拜訪。」
這其實是「驅逐令」。
這群太監看李迪態度堅決,楊宗謹氣勢洶洶,也不敢直接交鋒,只能罵罵咧咧的退下了。
他們一走,楊宗謹就對李迪小聲道:「看來劉公公是急著要人,小婿先過去頂一陣子,請岳父早點勘察完現場。」
「去吧,我會想方設法照應你。」李迪答應了。
楊宗謹行了禮,轉身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