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兩杯,聽花遺劍說起血鳳凰偷走的基本都是值錢的古董。清明河上圖和吐?和鳴壁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挖走。
三人閒扯一會,花遺劍忽然問:“這麼久沒見,你都做什麼去呢。”
司徒雪天道:“照顧小孩了。”
花遺劍道:“真的假的?”我看看床上熟睡的雪芝,沒說話。花遺劍道:“這幾年江湖上對重火宮的評價都不大好,說沒有招募新弟子,所有有大門派出場的活動也都沒參加。甚至有人說重火宮要滅門了。怎麼,重蓮沒管了麼。”我說:“他到現在一直沒恢復神智,我在儘自己最大努力去管了……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說才婉轉。
花遺劍道:“沒人聽你的,是不?”
我愣了愣,花遺劍果然是直來直往的孤行客,連說話都這麼直來直往。不過還好他補充了幾句,讓我的小心肝不那麼痛:“重火宮本來就是個很排外的門派,你不姓重,當然沒辦法代替重蓮。”我正想感激,他又一棒子打在我頭上:“再說重蓮眼光犀利,手腕狠辣,性格卻相當穩重,重火的弟子都把他當神看,你也有些不自量力了。”
我笑笑,舉酒乾杯,逃避話題。敢怒不敢言都不行,還得一個勁兒強笑,以免別人看穿我那本來就沒裝什麼計謀的腦子。重蓮失瘋以後,我想在江湖上飛揚跋扈張牙舞爪都不行,沒人罩著我。要再遇到第二個宇文公子,恐怕我不但不能假裝好人救了他,還得幹掉他以絕後患。
就是花遺劍,都不能百分百交心。他的名聲好著呢,說不定哪天人家見我們待一塊了,要他殺我以證忠心,我要不提防著什麼,被肢解了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畢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有時候會覺得有一點點點點點點點點寂寞,但是很快就會過去。稍微累點就想想,等哪一天我家小蓮兒恢復,那時就輪到我去保護他了。
花遺劍真是打算滅掉血鳳凰,一路追殺著跑。可惜他在追殺的時候我家雪芝要睡覺,我得當奶爹,沒時間管別的事。不然真想看看那傳說中的毒娘子是什麼樣。於是,我當跟屁蟲,雪天當拖油瓶,一路騷擾花遺劍,直到潮州。
潮州的特產是瓷花,聽去挺掉價,事實上就是糖葫蘆都有極品。貴的瓷花可是要賣好幾千兩銀子。所以花遺劍就憑如此簡單的理由判定,血鳳凰一定會來這裡。花遺劍研究血鳳凰,司徒雪天研究瓷花,我研究怎麼才能讓重雪芝那個死丫頭閉嘴,三人又分開行動。
鵲橋情人相會,藍橋撮合裴雲,斷橋緣賜白蛇,湘子橋讓我帶著女兒到處跑。
出潮州古城東門,就是橫跨韓江的湘子橋。
三月韓江春水迢迢,十八梭船鎖畫橋。潮州八景天下聞名,其首湘橋春漲絕對是景中極品。人走在橋中央,東臨筆架山,西接鬧市門,南眺鳳凰洲,北仰金城山。
藍天白雲悠悠,橋下水斯流。天地六合,山川靈秀。
我抱著雪芝站在橋中央,剛想讚歎一下大好河山,雪芝長長打個呵欠,靠在我肩上睡覺。
我嘆息一聲,看著蒼茫的水面發呆。
梅花歡喜漫天雪。地處南國的潮州人素喜梅花的風姿。每當梅花花瓣飄浮在水上,人們稱它“落地不碎,落水而不沈”。孤傲堅韌,年年歲歲。
梅花。江湖中人只要一提到它,都會自然而然想到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傳奇。那人死去已久,但是沒人會忘記他在死前燃燒生命的美麗,和震懾人心的強大。那時他甚至比重蓮還要強上許多。
弄玉與重蓮,中原的齊名雙雄,無可超越的強者。無奈一個死,一個瘋。
全是因為《蓮翼》。
雪芝居然真的能睡著。一片白茫茫霧罩著的江面也沒啥好看,學別人青春少年惆悵的時間過了,還是迴歸現實,當奶爹最重要。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