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備課的地方應當有炭爐,我帶你去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你烤烤?”
一聽要去薛院士待的地方,柳雁就頭疼,“不去。”
雖然是她脾氣蠻橫,可模樣著實委屈,齊褚陽都不忍再催她回去。只是同窗都高她一個腦袋多,傘面的水止不住往下面傾倒,再待下去,她就要成雨人了,“先出去吧。”
柳雁搖頭,站著不想去。這大雨天的,為什麼非得去踏青,這不是沒事找事麼。她是一點都不想在這唸書了,京城又不是隻有這一間書院。
初春本就夾雜寒氣,如今落雨,在空中飄蕩一圈落下,更成冰雨。齊褚陽怕她凍著,拉著她到了外頭。她剛露面,就被來巡視的鄭昉看見了,遠遠就喊她,“柳雁!”
她猛地回神,往齊褚陽身後躲。
鄭昉跑了過來,探身去瞧她,“喲,不做蛐蛐姑娘了,改做雨姑娘了?”
柳雁探頭弱聲,“先生,我身體不適,可以不去踏青麼。”說罷低頭輕咳。
鄭昉哪裡會信她,立刻駁回。
柳雁咬了咬唇,這才出去,暗暗哼了一聲。齊褚陽見她走,把傘給她,這才回去。柳雁走了好一會才想起他的傘給了自己,那他怎麼辦?想了想,約莫是找哥哥一起撐吧,這才心安拿著。
這淋了雨,又跟著大隊人馬去郊外吹冷風,柳雁冷得直哆嗦,擰著性子不肯吱聲。等同窗發現,才告知先生。鄭昉過來一看,只見她唇色已經變紫,忙讓她上了馬車,送去藥鋪讓大夫一瞧,竟是染了風寒。鄭昉懊惱不已,在這服了藥,駕車送她回柳家。
這一病來勢洶洶,柳雁回到家中就躺下了,說著糊塗話。
因今日雨水不停,齊褚陽不必去王爺府陪練,早早回來,一進門就聽見下人說柳雁已歸,還以為她途中逃了。正擔心這事被先生髮現可怎麼辦才好,下人又道,“淋了雨,又吹了冷風,染了風寒,是鄭先生送姑娘回來的。”
齊褚陽一聽,深覺是自己疏忽了,要是勸她進屋烤火,也不至於如此。不安地進了聚香院,又不好去探望,只能在房裡暗自懊惱。
老太太聽說孫女染病的緣故,便叫了柳定義來,見面就說道,“哪有在這大冷天去郊外淋雨的,給幾個孩子換個書院吧,那兒著實不妥。”
柳定義說道,“並非是淋雨,是踏青。”
老太太無法理解,冷聲道,“踏青?這春水淋淋的,走兩步鞋就溼了,還有那閒情。大人身子是受得住,孩子怎能受得了?當初我不願孩子去萬卷書院,你偏要送去那,真不知圖什麼。”
柳定義陪了笑臉,“娘,孩兒也是在那唸的書,知曉那裡的學風,定有它的過人之處。更何況薛院士也是聖上倚重之人,必定是有那氣魄方能坐穩主洞之位。”
老太太心疼孫女,連語氣都滿含不屑,“主洞?不過是個院士罷了。不曾考過殿試,連個進士都不是,真不知何德何能,能做書院之首,也不怕旁人笑話。”
柳定義句句附和,不敢反駁太盡,否則以母親的脾氣,真要讓孩子換個書院,他身為兒子,也不能反對。
好在老太太也是一時心氣不順,將話全說了出來稍稍順了些。柳定義見母親已無話說,才道,“娘,方才擔心雁雁去了,沒能及時同您說一件事。”
老太太心頭咯噔一跳,想到他入宮剛回來,已隱約知道他要說什麼,“莫不是……”
柳定義已是雙膝在地,“北城蠻族又有動作,將士接連挫敗,聖上急召,後日動身遠征。”
這話老太太已聽了許多回,可饒是聽了一百次,心中也絕不會丁點波瀾都不起。嘆了一氣,強打精神,“好好為國效力吧,早日歸來,娘等你團年。”
於將士而言,跟家人團聚,不以月來算,皆是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