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管住,娘就要被氣死了。”
包天同只覺這話重如千斤,慌忙跪下,“娘,讓您受氣了是兒子不對。只是阿玉她並未犯什麼大錯,她年輕時不計較我們家是寒門小戶,違背了岳父岳母下嫁於我,叫我怎能辜負她?更何況,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是萬萬沒人可以代替的。若是娶了繼室,待孩子不好那可怎麼辦?阿玉再不對,她也是個念聖賢書的,將孩子教得十分好,您瞧瞧,孩子在哪不得先生誇獎?”
左一句孫兒右一句孫兒,老太太重嘆一氣,“作孽啊……我又何嘗不知她嫁進我們包家受過許多苦,你們夫妻和睦娘又怎會說半句不好。只是女子怎能在外拋頭露面,老家的人知道後,每年都笑話你娘有個不一樣的兒媳。”
包老太太沒念過多少書,丈夫是個窮酸秀才,認得幾個字,讀得最多的就是女四書。她也覺得上頭說的對,女子就該待在家中,不應在外頭招搖。
可這兒媳,卻總背道而馳。
怎能讓她順心。
包天同又好好說了情,老太太不忍他常跪,便讓他回屋。他暗松一氣,這才回房。進了房裡,見妻子坐於窗前看書。靜女其姝,往昔是,如今也是。只是現今多了幾分歲月愁傷。
他走到前頭,將她手中的書抽走,負手握緊。冷玉抬頭看他,“將書給我。”
“母親已快被你氣病,你竟還有心思看書。”包天同快氣得發抖,已不知方才那樣維護她到底有何意義,“你可否多花費一點心思給夫家?多伺候伺候娘。”
冷玉執拗伸手,“把書給我。”
包天同已是怒氣衝上頭頂,伸手將書撕作兩截,又要再撕,已被冷玉攔下,奪了過去。她瞪眼,“你也是讀書人,怎會做撕書的事?”
“連家都不安和了,還要書做什麼!”
“可以靜心靜氣,無論受多大的屈辱,都能拋之腦後。”冷玉說這話時,到底忍不住,聲音微抖,“娘方才罵的難聽……我若不看書,那就只能去跟她吵了。”
包天同大聲道,“你敢!”
冷玉愣了愣,“你我夫妻二十餘年,你當真覺得我是無理取鬧的人?若非受了侮丨辱,你以為我會去跟娘吵架?”
包天同也覺方才語氣重了,“阿玉……如今跟往日不一樣了,娘希望你好好在家裡相夫教子,為夫也知你不甘如此,可你再一意孤行,只怕我也勸不住母親。”
“我不過是去書院瞧瞧罷了,如今連外出的權力都沒了嗎?”
“不是沒,只是不要再去書院。”
冷玉突覺心累,看著手上已成兩半的書,默然許久,說道,“我不但要回書院,還準備去考女官。”
包天同愣神,頓時冷臉,“不可以!”
“為何不可?”
“你是要家還是要你的抱負?”
冷玉怔怔看他,“大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往日我們同在書院,同入翰林,同朝為官,那時那樣和睦你忘了嗎?”
包天同也是沉默,無法再看她,偏身不理。
“我不想一輩子如此……半生已蹉跎,不能再繼續。”
“你要做什麼?”包天同急了,“你不要回去朝廷,那種地方不適合你一個婦道人家。”
冷玉默然。
包天同還想再勸,門外突然響起老太太高聲,“休了這悍婦吧!”
在房中的包天同和冷玉都一愣。
老太太冷聲,“我忍了你二十年,早該休了另娶賢妻,你要走就走,不走我趕你走!”
包天同立刻去開門,只見母親已氣得將拄拐敲得地面咚咚作響。他軟了話說道,“娘,您消消氣,不要再說這種氣話。阿玉方才也只是說說罷了,並不會當真的。”他一面說著,一面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