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清辭點頭,“九姑娘果然聰明。”他抬頭看了看管嬤嬤他們,沒有開口,只是輕掃一眼,管嬤嬤也知道世子的意思,領著下人告退幾丈外。見他們都離得遠了,他才道,“近日聖上身體抱恙,九姑娘可聽說了?”
“聽說了。”
“薛院士已在回京路上,九姑娘想必也知道了。”
見他將這兩人說在一塊,柳雁便想等會要說的話,定與朝廷脫不了關係。
楚清辭說道,“薛院士畢生之願便是推行女官制,他若歸來,定會有所行動。太子的意思,也是願意同其一起上書的。”
柳雁眨眨眼,只是片刻就明白過來。薛院士是名滿天下的謀士,桃李眾多不說,知己好友也不少,一呼百應,如果能得他一臂之力,那皇位定會坐得更穩當。當年薛院士離開大殷國,聖上就飽受天下士子非議。
這太子,現在是在對薛院士示好呢。
“世子哥哥在說什麼,雁雁不懂。”柳雁微眨眼眸,不想去摻和這事,哪怕是觸及到她也想重新恢復的女官制。在聖上病重之時提這些,讓人知道不就是等同於盼著聖上過世,太子快些登基麼。
楚清辭笑道,“雁雁這樣聰明,怎會不懂。”
“確實不懂來著。”
楚清辭也不逼她承認,“沒別的意思,太子只是想讓九姑娘代為傳達。這樣於誰都好。”
柳雁問道,“為什麼是我?明明有那麼多人可選。”
楚清辭說道,“萬卷書院的女子中,我也只認得你了。”
柳雁當然不會信這說法,總覺是因為自己父親的關係,即便是聽了這話,也不會、不能去跟別人說這種話,否則瓜田李下,實在太容易被誤會了,一個不小心,這大逆不道的罪名就要扣在柳家頭上。再有,她和薛院士師徒感情頗好外人多知,又是女子,那去代為傳達這件事再合適不過。
楚清辭是料定她能想得通這些,所以才這麼放心和她說。簡而言之,是自己的聰明被他利用了。
柳雁目送楚清辭,牽著馬又走了一段路,雖然不樂意世子這樣直白,但仔細衡量下,倒覺此事可以一說。太子既然做出保證,為了名聲也為了鞏固地位,籠絡薛院士和一眾學子也十分必要。
想到這,心境已然開闊,只覺前路豁然開朗。
她跨步上馬,在這廣闊草坪上馳騁飛奔。即便是迎著風雪,仍不畏懼,更不覺寒風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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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院士是在小年當天回來的。
哪怕是沒有走漏半點風聲,回京那日,還是有人瞧見了他,訊息一傳,不過半日,滿城皆知。
柳家,午食之際。
飯菜還未上桌開席,柳定義見女兒一如往常,問道,“薛院士回京,你不去拜見?”
柳雁說道,“薛院士的門檻現在肯定要被踏破了,我要是再去添一腳,也說不了話,倒不如等幾日再去。”
“薛院士會怪你沒有師生情分的,還是早些去的好。”
柳雁笑道,“不會的爹爹,薛院士會明白的。”
如果會因這種事而生氣,就不是那薛洞主,更不是她一直尊敬的恩師了。
過了兩日,已是臘月二十六日,齊褚陽依照慣例送年禮來柳家。柳定義見他便問道,“可有去拜見薛院士?”
齊褚陽說道,“還不曾,明日打算去拜見拜見。”
柳定義心想總不會跟女兒一樣的緣故吧,問道,“為何明日才打算去?”
齊褚陽笑笑,“薛院士剛回京,前去拜訪的人定然不少,不好再過去給他添麻煩。總貪心得想多說兩句,所以打算在人少之時過去。薛院士非拘泥形式的人,定不會覺得早去的人方是真心,晚去的人毫無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