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吐露心底的話,恨不得將話全藏起來。沒想到竟……竟求親了,還是當面、親口的!
她當真是詫異。
手上的果珠還帶著微微涼意,臉上卻火辣滾燙。再不能看他的眼,偏頭說道,“哪有用珠子求親的。”
她本意是打趣他,好化解這尷尬。誰想齊褚陽卻又道,“雁雁……”他喚得輕,柳雁卻又揪緊了心,嗓子也幹了。
“如今……我只能給你這些,但日後,我會給你更好的。”齊褚陽手心已滲出汗來,簡直比他當年參考殿試更為緊張,“一定會將最好的給你。”
柳雁再說不出玩笑話。
哪怕他不能給自己更好的,而所謂的“最好”也不過是一串手珠,她也願意嫁。即使他不是侯爺的兒子,她也不會在意半分。哪怕宿敵桉郡主,甚至全城的姑娘都笑話她低嫁,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她抬眸看他,再不躲避,“齊哥哥,等我及笄後,你一定要來。”
齊褚陽高懸的心已是落地,聲音沉穩,“嗯,一定。”
說罷,兩人都已是緋紅了臉。
相識相知年幼時,青梅竹馬兩無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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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皇城的冬日更冷。每年入冬都有許多老者生了疾病,一病不起的也不少。
十一月的天隱隱將要下雪的模樣,已冷如臘月。柳雁還在被窩裡,管嬤嬤就附耳說道,“昨夜二爺回來,說聖上染疾,御醫白日已守了一天。”
柳雁眼一亮,差點沒將歡呼的話說出口,見嬤嬤眼一瞪,才生生改口,痛心道,“一定要求菩薩讓聖上早日康健。”
——才不會這麼求!
聽了這事,她連床也不多待了,乖乖穿鞋穿衣,去給祖母請安。
聖上年輕時有太后垂簾聽政,賢臣又多,所做的決策不能說十分好,但也未有不當。太后過世後,這兩年聖上愈發喜好征戰別國,國力受損,良臣上奏,被貶謫的也不少。連柳定義和齊存之這樣的大功臣去勸,也被趕了出來。
所以新仇加舊恨,柳雁心底是盼著聖上早日歸西的。
剛洗漱好,老太太房裡就來了人,說身子不舒服,不用過去請安了。柳雁想了想還是過去,陪在一旁,她醒了便和她說話,等睡了繼續陪在一旁。
不知不覺,她已長大,祖母卻老了。白駒過隙,似乎也沒過幾年。想得有些惆悵,只盼祖母早點好起來,同她好好說話,不要再這樣憔悴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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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翰也快到考科舉的年紀,可心裡沒底,總覺書難啃得很。去問了方青,母親答道,“至少要用功念念,方能無悔。”
自從父親不親近他,也不再拉著他玩,他便漸漸更親近方青了。雖然她待自己不算太好,但也不冷淡。也曾有聽聞,父親清醒後,想將他們兄妹送走,也虧得方青,才能留在這。
正在涼亭唸書,見妹妹要出去,起身喊她。柳芳菲往那看去,柳翰已跑了過去,“妹妹要去哪?”
柳翰生得十分像柳定澤,只是氣勢頗弱,文文弱弱的,若是不開口,幾乎要讓柳芳菲想起父親痴傻時的模樣,也正是如此,才愈發不想親近這哥哥,“去賞魚。”
柳翰也想去玩,可到底還是忍住了,笑道,“妹妹去吧,早點回來,別亂跑。”
柳芳菲就是厭煩他不管長多大,都要這樣叮囑自己。明明他才是那個一出門就歡天喜地,還常常不知東南西北的呆子。讓他做自己的哥哥,柳芳菲心裡著實不痛快。
從家裡出來,她也不要下人跟著。一路拐道,才終於到了一個巷子門前。
這個地方她已許久沒來過,昨日收到孃親的信,說想見見她。她想了一晚,才決定過來。母親想見她,也是掛念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