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不像是見招拆招,而是他打一開始便這麼決定的,就連她能夠得到興王的偏寵,他似乎也早已猜著……難不成是因為蘭夫人?
聽森大娘提過,她和蘭夫人的感覺極為相似,而朱見暖對蘭夫人更有說不出的情分在……沒錯,肯定是如此的,只是東宮太子怎能那麼篤定?難不成他也識得蘭夫人?
思及此,心底有種模糊的想法慢慢在形成,教她可以慢慢地猜出東宮太子的用意和心思。
也許一切真是如東宮太子預料般地進行,而他唯一沒料準的是,朱見暖的性子就如他一般,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
“說啊!本王在問你話,你在發什麼愣?”
朱見暖沉痛的咆哮聲傳來,段青不由得回過神,無奈地瞅著他。
“我……”
段青正欲開口,卻耳尖地聽見遠處傳來尖銳的破空撕裂聲,而且聲音直向眼前的他,教她不及細想地往他身上撲去——
“啊——”肩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燒烈痛楚沿路燒到背脊,好像要將她整個人劈開似的難受,她不自覺地尖叫出口。
朱見暖正要開口斥責她,豈料一坐起身便看見她的肩上插了一枝箭,難以置信地瞪著她肩上汩汩不止的血水,心口一窒,喉頭也像是被掐緊似的,教他發不出半點聲響;然而當他緩緩地移開目光,瞪著被穿破的窗欞,緊緊地咬了咬牙,才大聲吼道:“來人啊!差大夫!”
“啊啊……”
著火了、著火了……到底是哪兒在冒火?燒得她渾身不舒服極了。誰呀?哪個好心的人替她提桶水來吧……
段青低聲呻吟著,心想沒人聽見她的聲音,正打算再放大旨量時,卻驀地感覺到身上著火的地方似乎教些許的水潑熄了一些,露出舒服和感激的笑,小小聲地說著謝謝,隨即又跌入一片黑暗。
“王爺,依老夫診斷,夫人只要服幾帖藥,再配上我精製的金創藥,傷勢應該會很快痊癒。”沙啞的老者聲音在床帳外響起。
朱見暖掀開床帳走到外頭,不發一語地瞪著大夫。
“她流了不少的血,臉色蒼白得嚇人,而且,一直還未恢復意識。”
方才還在喊疼呢,喊得他心都發疼了。
“王爺,打王爺喚小人進府至今,也不過一個時辰,藥效尚未完全發揮,王爺何不耐心等候?”箭頭整個貫穿段青夫人的肩頭,能夠止住血已經不易,想要在短時間之內發揮藥效鎮熱解痛,根本比登天還難。
聞言,朱見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大夫隨即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差點和正打算進房的穿雲撞在一塊兒。
“王爺,”穿雲必恭必敬地施禮。
朱見暖懶懶地斜睨著他。“找著人了?”
“沒有。”
“沒有你還敢回來?”朱見暖隻手托腮,眸裡殺氣橫生。
“屬下該死。”穿雲立即跪下。
“別急著死,先給本王揪回兇手再死!”朱見暖咬牙低吼著,怒氣自齒縫中流瀉。
他要瞧瞧,到底是哪個膽大的人,居然敢行刺他!
倘若不是段青奮不顧身地撲向他,今兒個躺在床榻上的人可就是他了;再者,依那箭的高度射來,中的是她的肩頭,若換作是他,可就是他的心了。歹人行刺謀殺之意已經萬分明顯。
“是。”穿雲應了聲,起身便要往外走,卻又突然踅回。“王爺,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說?”
朱見暖微微抬眼睇著他。“說。”
“王爺,屬下覺得事有蹊蹺。”穿雲斗膽地指出。
“怎麼說?”
“東宮太子才差人捎信來,隨即便有人放冷箭,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穿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