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喝點水就行。」
雖然擔心,但小冰也清楚洛萸的性子,她要是不想吃飯,天王老子來了也說服不了她。
她也沒繼續說,關上門離開了。
站了一天,有點低血糖,眼前陣陣的發黑。
洛萸開啟抽屜,拿出一盒巧克力,咬了一口。
在桌上趴了好一會,才稍微好轉。
她是被飯菜的香味弄醒的。
短眠後,眼睛有幾分酸疲感,她伸手揉了揉。
周攸寧應該來了有一會了,食盒就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他正站在展示架旁,看著上面的獎盃,以及那些裝裱好的資格證書。
洛萸穿著白大褂,直視鏡頭。
倒是難得的,有幾分大人模樣。
洛萸坐起身:「你怎麼來了?」
周攸寧聞聲回頭,輕笑:「怕你不吃飯,專門過來監督你的。」
她癟了癟嘴,不滿道:「什麼嘛。」
「應該還是熱的,就算吃不下也得吃點。」
他的語氣溫和,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洛萸其實不太想在這種時候看到周攸寧,但她又矛盾的希望他出現。
包括剛才,她咬下巧克力的那一瞬間都在想。
如果周攸寧在的話就好了,她才不要吃巧克力,她就要低血糖暈倒在他面前,然後讓他心疼自己。
那些評論說的沒錯,她就是一個綠茶。
可此刻周攸寧如她所願,出現在她面前了,她又開始後悔。
不該希望他來的。
明明可以忍住,可每次只要看到他,自己的心臟就脆弱的像玻璃。
往地上一摔,就四分五裂了。
周攸寧抱著她,動作溫柔的撫摸她的後背。
洛萸就趴在他懷裡,看不清臉。
但周攸寧能感受到。
自己的衣服都被她的淚水浸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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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雪一直不融,路上的有人清掃,屋頂的卻無人管顧。
放眼望去,便是一片打眼的白。
寧老爺子連著打了好幾天的電話,可算是把自己這個外孫給盼了回來。
好不容易讓他鬆口答應陪自己下一局,還處處放水。
讓棋讓的就差沒主動撿起棋盤上的白子往他的棋婁裡放了。
老爺子罵他:「兔崽子,真當我老眼昏花了?」
周攸寧垂眸輕笑,整理棋盤:「聽說我每次從您這兒回去,您都會花廢上好幾天的時間來復盤棋局,飯也不肯吃?」
老爺子瞪了眼旁邊多嘴的夏僑,後者心虛的低下頭。
老爺子陰陽怪氣道:「你這整日不務正業的,和那些廢舊字畫為伍,想不到這腦子倒是半點沒有退化。」
周攸寧把棋子放進棋簍裡,整了整衣領,站起身:「考古所那邊,我今天過去辭了職。」
老爺子還以為自己這是聽錯了,愣了好半天。
抬頭去看夏僑,後者也同樣愣了許久。
一老一小就這麼對視許久,然後才將視線移到周攸寧身上。
老爺子按耐住高興,問他:「我先前勸了你那麼久,你都不肯回去,怎就突然想通了?」
「倒也不是想通了,就是突然覺得,有些人得了施捨,就忘了當初搖尾乞憐的樣子,有些心寒。」
他臉上的笑倒也讓人看不出心寒來,只有點不露聲色的狠。
老爺子問他:「誰?」
最後一粒棋子放進棋婁裡,周攸寧輕輕抬眸,笑容仍舊溫和,眸光卻壓出半點沉:「一個忘掉自己身份的。」
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