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萸頗感不滿:「我哪次不認真?」
洛傑說:「我可是你親弟弟,我還不懂你?」
他把東西放好,自己挑了個房間, 讓洛萸再給他整一套裝置, 方便他以後隨時過來短居。
洛萸把手裡的抱枕砸過去:「你當我這是民宿啊?」
洛傑頭一歪, 輕鬆躲開了:「民宿多難聽,這兒就是我的避風港。」
洛萸讓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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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傑心心念唸的裝置還是買了,頂配的。
洛萸不給他買,他就給周攸寧打了電話,一口一個姐夫,嘴甜的不行。
周攸寧是個溫和的人,但他的溫和似乎常帶距離感。
就像是望月追月,你明明覺得你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可你再怎麼努力的追趕,你和月亮之間的距離,好像半分都沒有拉近。
洛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但他臉皮厚啊。
東一句姐夫西一句姐夫的喊著。
原以為周攸寧這樣的人,拍馬屁對他沒什麼作用。
但他卻好似吃這一套。
輕聲笑笑,只說:「這些我不太懂,需要多少錢,我直接轉給你。」
那幾天洛萸工作忙,倒也沒察覺到異樣。
還是後來和唐星安聊天的時候才知曉,周攸寧已經從考古所辭職了。
周攸寧並沒有直接回公司,那些日子,他常被外公叫去陪他下棋。
外公總說他心思深,隨他母親。
情緒不外露,自己壓著,久而久之就會壓出病來。
提到周攸寧的母親,外公總會嘆氣:「是我不好,在她最需要爸爸的時候沒能陪在她身邊替她撐腰。」
周攸寧並不言語,他安靜的看著院子裡的那棵枯樹。
應是今夏剛種的,枝幹纖細,連雪都掛不住。
「你呢,你有怨過你母親嗎,在你那麼小的時候就把你送去了國外?」
周攸寧收回目光,輕笑著垂眸,手指搭上泛起涼意的茶杯。
「我有什麼好怨的,法國長大和在中國長大於我來說沒什麼區別,橫豎也沒餓著我。」
外公聽他這麼說,也笑了:「我這個快入土的老頭子倒沒你活的通透。」
周攸寧算不得多純粹的好人。
人無完人,他更不可能是。
從前也沒想過要去當一個好人,可如今反而開始畏手畏腳起來。
總是擔心,擔心毀了洛萸心目中的那個周老師。
他那麼聰明,如何看不出,她的喜歡是有前提的。
她喜歡的是週二叔,周老師。
唯獨不是周攸寧。
可他只是周攸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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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直接回公司,只是放出了辭職的訊息。
無疑於是在給外界傳遞一個訊息,那個不問世事的周攸寧,總歸還是要回去了。
那些老油條們也知道該站那邊。
一邊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邊是上了族譜,名正言順的獨子。
再者他周攸寧身後還有個寧家頂著。
周啟努力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疏通好的關係網再次變得舉步維艱。
周攸寧和周啟彷彿就是兩個對立面,為了向前者表忠心,最直白的辦法,就是為難後者。
這世上哪存在這麼多公平的事。
見不得光的人,就該一直活在陰溝裡。外面的世界看多了,總會生起一些與自己身份不符的念頭。
周攸寧這麼做,就是想讓周啟認清自己的身份。
這些是他施捨的,既然是施捨,同樣的,隨時都可以收回。
周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