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再仔細凝聽,耳旁除了風沙呼呼吹過的聲音以外,方才隱隱約約聽見的怪聲已經消失不見了。
“玄羲,你在幹什麼?過來一起吃呀!”有人高聲喚。
孫玄羲苦笑。這些人吃東西還真是老大不客氣,永遠沒搞清楚那些食物的主人是誰。
“我要回去了!”他向洞窟內的同伴們喊道。
“什麼?”同伴們一個個驚訝地抬起頭來看他。
“我要回去了。”他再笑著說一遍。“我已經做到了我想做的事,所以,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那第兩百九十九封信,喚回了倦鳥歸巢。
長安。
“長樂坊”內傳出一陣碎裂聲,接著是驚呼聲,然後一個臉蛋俊美的十二歲男孩從茶坊裡頭狂衝出來。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蘇合香奔出茶坊追上男孩,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剛剛乾了什麼壞事?快從實招來,免得討打!”
“沒什麼、沒什麼!”男孩痛得哇哇大叫。“我只是在跟小三哥玩,沒想到一時失手,不小心打爛了幾個夜光杯而已嘛!”
“只是一時失手!”蘇合香快氣炸了。“這位公子,您這幾年來一時失手打爛了多少東西?要不要本坊主給您算一算帳呀?”她咬牙切齒,眼中射出怒光,語氣卻是極其溫柔,溫柔得嚇壞了男孩。
男孩打了個哆嗦。這坊主說話愈溫柔,就表示她愈火大。
“先記著,等我長大了再一併還你!”他把耳朵從她手裡救出來,連忙開溜。
“回來!臭小子!”蘇合香看著男孩溜到後宅,一路罵著追過去。
經過茶坊的路人皆笑著調侃她。
“蘇合香,怎麼成天看你在罵孩子呀?”
“什麼罵呀?我是在管教!”她不悅地回嘴。
“男孩子這樣管教是沒用的,你力氣大不過他,還是要有個爹來嚴厲管教他才好。”布莊馮老闆搖著摺扇笑說。
“都這麼多年了,馮老闆你怎麼還沒死心哪!”對街賣筆墨紙硯的殷老闆在門口站著,閒閒打趣。
“不知道是誰成天送紙筆給採齊那孩子,我看不死心的人是你吧!”布莊馮老闆笑罵回去。
“我孩子的爹只有一個男人,你們想當我孩子的爹呀,最好趁早死了心吧!”蘇合香揮了揮絹帕,繼續追男孩去。
來到後宅,看到花喜蘭正蹲在院中照顧著她那幾盆新長出芽苞的牡丹花。當她兩年前把“長樂坊”交給蘇合香去經營以後,便全心全意地養起牡丹花來了。
“娘,採齊呢?”
“找他祖姥姥去了。幹什麼,又罵孩子啦?”
“怎麼每個人都說我罵他呀!”蘇合香委屈極了。“我那是在管教他,他實在太頑皮了!”
“哪一個小小子不頑皮的?當你還是小姑娘的時候,你的花樣也沒比他少呀!你別管他管得太嚴了。”花喜蘭那顆心明擺著偏到外孫兒身上去。
說話間,孫姥姥牽著男孩的手走了出來。
“採齊!”蘇合香走過去,粉拳在他頭上敲了一記。“別以為有祖姥姥給你撐腰,你就可以跟我耍賴了。等你爹回來,我一定要他好好整治你!”
孫採齊翻了個白眼,這話他從小到大聽了起碼有上千遍了。
“娘成天老是威脅我,說要我爹整治我什麼的,可我爹到底在哪兒啊?說不定我根本沒有爹呢!”十足叛逆的語氣。
“臭小子!你怎麼可能沒有爹?你以為你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呀!”蘇合香氣得又揪起他的耳朵。
“別太用力了,他是個孩子,當心耳朵掉下來了。”孫姥姥心疼地拉開蘇合香的手,一邊好脾氣地對曾孫兒說道:“採齊,你爹叫孫玄羲,不可以說自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