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府正在慶幸將要得手之際,突被人拎著脖子甩了出去,全身散了架似地痛。他怒火沖天,正待破口大罵。但一聽那個冷酷如冰的聲音,心下一下子徹底冷了,顫聲問:“神……神捕?”
他正在思索該如何為自己巧言分辯,只聽鐵面神捕冷冷道:“人犯我立時親自帶走,押解回京再行審理。楊知府,你沒意見罷?”
楊知府本想巧言幾句,可一與他那冷酷之中又含著怒火與不屑的目光一碰,立時心虛得說不出一句話。鐵面神捕解下斗篷,甩在厲思寒身上,雙指連彈,已解了她雙腳穴道,低聲:“你還能走麼?”
厲思寒驚魂方定,天性中不甘受屈的傲氣油然而起,傲然道:“當然能走!”她掙扎著起身,恨恨盯了楊知府一眼,跟在鐵面神捕身後走了出去。
外面的風很大,吹得斗篷獵獵揚起,厲思寒雙手仍被銬在一起,扯不住斗篷。夜風直灌進了斗篷中,讓衣衫不整的她遍體寒意。一陣風過,她左手拉不住斗篷,手一鬆,斗篷一角隨風揚起。突然一隻手閃電般扯住了斗篷一角,另一手伸過來在她腕上一捏,鐵鐐生生斷開,錚然落地。
“好好跟著!”那個淡淡的聲音吩咐道,高大的身影轉了回去。
厲思寒心下莫名地有一陣暖流湧起,脫口問:“你不怕我逃跑?”
鐵面神捕頭也不回地開口,低沉的聲音裡有不容置疑的自信:“你逃得了麼?”
泉州城的冷月下,厲思寒不再作聲,乖乖地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她明白,這一去,將是幾千裡的押解之途。要想從這個人手下逃脫,她必須有更大的耐心與細心!
“劉……劉師爺,這可如何是好呀!”天不亮,楊知府就緊急地叫來了心腹師爺,在後堂象沒頭蒼蠅似地亂轉,“這個臭捕頭向來軟硬不吃嫉惡如仇,他此番若回京參一本,我頭上這頂烏紗肯定不保了!師爺,你要救救本官呀!”
劉師爺半夜裡被叫醒,心知一定出了大事,聽楊知府這麼一說,他眼中也不由一陣為難。沉吟半晌,咬了咬牙,他一拍桌子:“好,就只有這麼幹了!”
他轉頭對知府道:“楊大人,在下有一妙計,包管為您除去這一心頭大患!”
他低聲細細說了一遍,只見楊知府從焦躁到疑慮到眉花眼笑,最後忍不住連連點頭,誇獎:“師爺端的好計!本官立刻按所說的辦!”
劉師爺輕搖紙扇,陰陰道:“白道黑道一起上,管他什麼神捕不神捕,我叫他不能活著走到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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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停下歇歇行不行?走了老半天的路,你不累人家可累了,到了官府我要告你虐待犯人!”厲思寒停住腳喘息,終於忍不住發作了出來。
從凌晨到中午她一刻也不停地跟著這臭捕快走路,已被累了個半死。她剛開始還不服輸硬撐著,後來腳下發軟餓得要命,終於還是嚷了出來。
反正,前頭就是平川城了,正好歇息一下。
她語音才落,鐵面神捕目光掃了一下城下張貼的告示,臉色忽地一變:“快走!”
她沒反應上來,只覺肩上一緊,已被人拎進了一條衚衕裡。
“你搞什麼鬼?”她不甘被人如玩具般拎來拎去,火氣大盛。
“閉上你的嘴。”鐵面神捕驀地回頭,一字字道。他目光嚴厲如刀,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厲思寒也不由自主地住了口,噤聲跟著他疾步走過郊外密林,重新返回了官道上。
“官府在緝拿我。”鐵面神捕淡淡道,“以後要小心一些了。”
“什麼?”厲思寒嚇了一跳,“沒搞錯吧?你是神捕,他們還出榜緝拿你?”
鐵面神捕緩緩道:“官府以為我因貪戀美色而攜女盜出逃、並打傷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