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沈燕舞幾日當值,雖然自己聰明,可仍舊就覺得苦不堪言。
他白日裡同旁人一樣操練當值,晚上便會按照叢非教的,隱了身形去找旋影。他會看人臉色,但仍舊免不了白日裡被人責罵,身上也少不了會被拳打腳踢,他權當自己命賤,一副下人討好的樣子。
官差覺得他膽小怕事,反倒有什麼都願讓他去做,幾日下來也得了不少訊息。倒是流羽朝陽每每見了,都心疼不已。
這一晚,沈燕舞按照約定時間到了地點,遠遠便看到流羽,朝陽兩人站在那裡,他去了便怨道:“你倆也太明目張膽了些吧,就不會等我來了再出來?”他嘴角留了個淤青,眼角還有血痕,流羽本想調笑兩句,見了他的樣子,急忙捧了他的臉龐,道:“這又是怎麼弄得?可有傷到眼睛?”
流羽手輕碰到眼角,沈燕舞便悶哼一聲,他說道:“今天得了個不小的訊息,不過也被嫉妒了一番,便這樣了。”他笑著指指眼眶,一臉得意。流羽恨不得用手狠狠的戳上那塊烏黑血痕,但想到剛才沈燕舞呲牙咧嘴的樣子,又下不去手。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好得意麼?”
沈燕舞笑道:“自然了,我們這幾日只知道無日牢中關了重犯,猜測是旋影,只是難以靠近。不過明日我便有機會一探,你說能不得意麼?”
流羽無奈,道:“你何苦……裝的如此無能,人見人欺。”他抽出手帕,仔細為沈燕舞擦著傷口。沈燕舞眯著眼睛,搖著手指,笑道:“這叫不招人妒是庸才。”流羽氣極,手上用力,便聽到沈燕舞“哎呀”一聲,委屈的看著他,到叫他在下不去手。
轉頭將手帕交給朝陽,流羽道:“還是你來吧。”朝陽接手,小心的擦著沈燕舞眼眶,有時力道控制不穩,聽到沈燕舞吸氣,他便住了手,無奈的看著流羽。
流羽嘆了口氣,接過手帕為沈燕舞擦拭,又道:“那我倆如何?”沈燕舞道:“我明天去探探,再說吧。”他甩了甩頭,又用力眨了眨眼睛,覺得視覺無礙,笑道:“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了,這個,”他指指眼眶,又道:“還不算太重,沒有傷到眼睛。”
流羽皺眉道:“偏等傷到才叫重麼?”沈燕舞氣息一滯,諂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是說與其看我心疼,倒不如想想若是旋影出來,怎麼揍他一頓划算。”
流羽氣道:“你這般,關他何事?”
沈燕舞挑眉道:“若不是他,我怎麼可能如此?自己找打?”說著,用手小心的按了按眼眶,見不再出血,才哼了一聲。心中卻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旋影身上……
跟在身形魁梧的長官身後,沈燕舞儘量的佝僂著身體,一張青白交錯的臉孔不敢上抬,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骯髒的鞋子。
來到無日牢門口,森冷的大門似咧著嘴嘲笑眾人的卑小,叫人背後泛著絲絲寒意。沈燕舞身子一個顫抖,似驚嚇一般向前一個趔趄,撞到了長官。只見高頭大馬,一臉橫肉的長官轉過頭,有些鄙夷,又有些可惜的看著沈燕舞,一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口中嘖嘖有聲道:“仔細看看,長的還不錯。”
沈燕舞心底腹議,面上驚慌不定,長官又道:“可惜了……”然後鬆開了手,拉過沈燕舞就向前走,倒是沈燕舞腳下絆算,磕磕絆絆。
無日牢大門口坐著典獄長,細瘦的身子,配上一雙細長的勾魂眼,白多黑少,凹下的鼻子噴著氣,粗熱的氣息噴到沈燕舞臉上,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噁心味道。枯槁一般的手左右擺弄著沈燕舞的臉孔,最後抬起頭眯著細長的眼,對長官說道:“今兒個就是這小子?”
長官點點頭,輕聲道:“可惜了。”典獄長又一陣撥弄,也咋舌道:“是可惜了。”他從背後抽出個籃子交到沈燕舞手上,指了指門內,道:“最裡面那間,看他吃完了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