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會好的,並無大礙。」
「我家有幼嬰,不能在醫院靜養。」
「可否告假?」
「不行,我的工作非常重要,我沒有丈夫。」
醫生攤攤手,嘆口氣,搔搔頭皮,姐妹倆被他這個動作惹得笑出來。
妹妹說:「姐姐,你要當心身子,健康才是一切。」
越秀不出聲。
「我真怕你醒不過來。」
越秀苦笑,「放心,我會回來。」
「姐,你昏迷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陣白光?」
「去你的,我這樣辛苦,你還胡說八道。」
越秀終於出院。
什麼樣難熬的日子都會熬過去,八年抗戰在內。
越秀十多歲時讀教科書,真不明白那樣苦的歲月怎麼過
此刻她懂得了。
她漸漸恢復健康,內心的疤結得還算理想,孩子已有一歲大。
不但認得人的面孔,也認得人的身份,知道媽媽是將來替她繳付大學學費的人,保姆再周到,也不能代替媽媽。
越秀有了做人母親的樂趣。
早上,累到極點,爬不起來,倒床上,過一刻,還是起來了。
到嬰兒房去看女兒,女兒一見她便張嘴笑。
那一日,又熬下來了。
越秀在等待曙光出現。
有得等便是有盼望。
越秀的心一向靜。
在這個當兒,她辦妥移民,她升了職,她習慣了寂寞的生活。
命運約略與乃母相同,但是她能力比母親強,不用捉襟見肘。
同妹妹說起:「真不知道媽媽那時怎樣捱大我倆。」
「不可思議。」
「而且,我也並不覺得我們吃過什麼苦。」
「是,媽媽從來不打我們。」
「不過臭罵是少不了。」
「聽多了也當耳邊風。」
姐妹大笑起來。
笑到眼淚落下來,越秀央求妹妹生個孩子來陪她的女兒。
孩子的生父倒是不常常來。
每次來都詫異前妻的成熟大方一日勝於一日。
越秀時常沉默地看著他們父女倆玩耍談話,然後讓他們出去逛逛。
她自己有什麼嗜好?
逛小花園。
每次都去去就回。
不過她知道有一天,她去了會不再回來,就象她母親一樣。
越秀並不害怕那一天。啟事中午。
小郭偵探社。
琦琦在吃三文治,為著保持辦公桌清潔,她在桌面鋪了一張報紙,邊吃邊讀新聞。
小郭喝一口茶,問:「有什麼好新聞?」
「新聞哪裡有好有不好,登在報上,一切已經發生,無話可說,只有接受。」
琦琦的觸覺一向與她的年齡容貌不調協。
小郭看她一眼不出聲。
「有了,父子脫離關係啟事:本人與長子於刊報日起,脫離父子關係,今後該子所幹任何瓜葛事務,概與本人無涉,爰鄭重宣告。」
小郭笑,「這就很嚴重了,他得罪下天,也得罪了父。」
琦琦說:「表面看也許是。」
「還有真相不成?」
「有,可能是遮掩事實的一種手法。」
小郭奇問:「事實如何?」
「也許這是一個孝子,甘願把所有華洋糾葛包攬上身,做一個代罪羔羊,為整家人頂缸。」
「你的意思是,這家人出了事?」
琦琦笑,「本市這兩年風風雨雨,名門望族出紕漏的可真不少,今日李家,明日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