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個笨蛋。
你當然是不在乎的,這種細微末節,根本就不在你的視線範圍之內——你總是望著前方,大踏步地向前,令我怎樣追趕都追不上你的腳步。當終於有一天,我追上你的時候,你的腳步卻已經停止在世間的另一側,再也不會前進。
我也想說對不起,可是卻沒有訴說的物件。
“人都是會死的。”女子輕輕的聲音,好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又好像是在低吟。
陽光下,女子的烏黑的長髮泛出絲綢般的光澤,好像被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她的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託著下巴,頭略略傾斜著,目光斜望著窗外的遠方。雲層被夕陽的緋桔紅所渲染,像是一幅染上了顏色的山水畫。遠處縮小成一塊一塊的田地,莊園,漸漸變成更小的芝麻般地顆粒,直到再也看不見。
無法感受到風颳過時的冷冽,也聽不見高空的呼嘯聲,窗內是寧靜的世界。唯有兩人若有若無淡淡呼吸聲的存在。
飛艇轉了一個彎,忽然陽光就那樣直射下來。但橙黃色的夕陽,並不足以刺目到閉起雙眼。然而在這一瞬間,窗外的風景全都被光線所遮擋,消失不見。
“可是……好想代替她去死啊。”
一滴眼淚,順著臉頰落下,掉在腳下的絨毯上。
瞬間,不見了。
廷斯克不是大地方,一共只有一個飛艇降落點。我們在降落之後地方,很快就找到了那隻會尋香的幻獸皮皮。小東西長得真像一條狗,不過更小一些,瘦一些,就好像一條……迷你狗。
在皮皮和簡親熱了一陣之後,它張牙舞爪地訴說著離別後的艱難——那些工作人員如何鐵血心腸地不讓它進入飛艇。
“這座小型飛艇在四月二日被客人包過,但是,介於保密條例,很抱歉不能向你們說明客人的目的地。”
簡扔出了獵人證。
“你也是獵人?”
“不是。”簡把獵人證扔給了我,“看下面的名字。”
“是金的?”
“我和紅葉的念,都是金教的。”簡說了這一句之後,就沒有再提這件事。
我們包上了同一部飛艇,飛往與目標相同的地方,大約飛行了幾百公里之後,停在了某個普通的不起眼的小城。然而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還並不是最終目的地。
香氣僅僅侷限於這個停泊飛艇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混蛋轉機了。”
簡口中的混蛋接連轉了兩部飛艇,穿越了三國家,終於改為了車行。在最近的一個小鎮租了一輛吉普,跟隨著皮皮的鼻子顛簸著向前開去。
這已經是一個多星期之後的事。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殘破街道。除了偶然在路邊出現的流浪者,拾荒者之外,沒有看見辦個人影。好容易有個雜貨店模樣的小屋子,似乎也已經廢棄了很久。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簡微微皺眉。
簡略略有些不安:“皮皮,你確定沒有追錯?”
“你在懷疑它的職業操守。”我笑了笑。
“我們跟著它跑了半個世界。”簡嘆了一口氣,“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皮皮發出輕微“嗚嗚”的聲音。
“看來他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空氣中散發著一種異樣的怪味,好像是積蓄了多年了腐臭那樣,讓人覺得不舒服。偶爾天空中會有那麼一兩個黑點飛過,烏鴉淒厲的叫聲彷彿來自地獄的號角。
街道兩邊很少有建築物,即便是不完整的建築物,也極少在實現中出現。可是這裡卻不是一望無際的原野,而的的確確是一個趨於消失的小鎮。
簡試圖和偶爾看見的流浪漢溝通,得到的只是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