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終於,他的胃還是發出抗議。
這麼一聲,祁櫟才像是猛地驚醒。
他拿出手機,通訊錄裡的電話已經被他刪掉了,但是腦袋裡還記著。
像是已經形成的條件反射一般,祁櫟連貫地輸入一串數字,然後播過去。
響了幾十秒,沒有人接。
他結束通話又播過去,反反覆覆十幾次,不知疲倦,像個機器一般的撥打,那邊才終於接通。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來,夾雜這酒杯的碰撞聲,江意的聲音從縫隙中擠過來,「餵?」
他聲音很大,幾乎是用喊的,祁櫟微微拿開了些,又湊上去。
「你在哪?」他沉聲問道,壓抑著暴戾的情緒。
那邊人像是喝醉了一般,含含糊糊地,大著舌頭,「你誰啊?」
「我是——我是徐賀,江總你在哪?」祁櫟沒有表明身份,而是裝作江意的助理,說道。
聽見這話,那邊那人反應了一下,也沒聽出聲音不對勁,接著道:「哦,徐賀啊。我在,我在tonight。你也要過來嗎?」
tonight是一家酒吧,就在江意公司附近。
「你等著,我這會過去。」祁櫟說著,起身脫下學士服,準備離開。
那邊人懵懵地應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前,祁櫟聽見旁邊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有點尖,語調曖昧。
叫他老闆。
說要餵他喝酒。
耳邊手機傳來不堪重壓的咯吱一聲,祁櫟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將手機裝回口袋,對跟在旁邊亦步亦趨的小助理說道:「我有事,你自己打車走吧,順便幫我把東西帶走。」
「花也帶走嗎?」看著他要出門,小助理問道。
祁櫟腳步頓了一下,「扔掉。」
八點半,tonight。
祁櫟一路在超速的邊緣,這才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tonight。
下車前,他找到帽子、墨鏡、口罩,待把自己捂了個嚴實後,才走進去。
燈紅酒綠的熱烈氣氛以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他不自覺一路皺著眉,因為這副打扮,有不少人上前搭訕,都被他一一無視。
那雙漆黑的眸子如鷹隼的眼睛一般,在人群中搜尋著,最後在角落的卡座中,他看見了一群人,其中就有江意。
他坐在靠牆一側,看不清正臉,正歪著頭跟旁邊人講話。迷幻的燈光之下,神情都蒙上一層曖昧。
旁邊坐的也是一位男性,穿著絲緞的襯衫,斜靠在江意身上,手還不安分的在江意小臂上劃拉。
祁櫟看得十分礙眼,心裡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暴虐衝動。
怒火從心頭燒起,迅速蔓延致大腦,帶著燎原之勢燒毀一切理智。
江意正要接過旁邊人遞來的酒,誰料突然橫插過一隻手,將酒杯拿走。
他慢了半拍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捂的十分嚴實的男人站在面前,手裡端著那杯酒。
「要喝酒?坐下一起啊!」他喝的暈暈乎乎,還以為這人是想一起玩,還好心的挪開些位置。
原本他和粉襯衣離得就近,這麼一挪基本上直接躺到人懷裡去了。但是江意自己不知道,腦袋裡只想著喝酒。
祁櫟攥著酒杯的手指由於過度用力指尖發白,他緊盯著江意和粉襯衣觸碰的地方,深吸一口氣,伸手大力把人拽起來。
「嘶——你幹什麼?」突然起身,腦供血不足,加上本身就喝了酒,江意頭暈的只想吐。
他用手扶著額頭緩了緩,再抬眸,看見男人摘下墨鏡。
那雙充盈著怒火的黑眸瞬間把他嚇醒了。
「你,你怎麼在這?」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