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她應當與親娘聯合起來,對付仇敵,但是她沒有這麼做。
為甚麼?
這件案子已經拖得很久,我們蝕煞老本,當然不能向司徒太計足錢數,只得意思意思,幸虧阿姆阿戚他們同時在做幾宗捉jian案,猥瑣是猥瑣一點,不過賺頭好得很,在商業社會,最尷尬是沒有能力結帳,其餘的眼開眼閉算數。
阿戚說,如果我再不速戰速決,人家會以為我在追求司徒慧中。
我不想令她十二分不快。如果三分不快四分不快,那也不要緊,不過不是十二分,我總得顧全別人的心靈。
我日日去接她下班。
她也笑,「人家會以為你追求我。」
我總是要求同她吃一杯茶。
熟了,她會問我:「你會追求我嗎。」神情很天真。
我不知道,我不敢說。
她說,「你很可愛,小郭,討厭的是你的工作,一天到晚查根究底。」
「你呢,你更可愛,慧中,討厭的是你的形象。」
這座可愛的兩個人在一起,難怪如此投契。
她笑,我也笑。
我握住她的手,又是手套。皮手套戴得很緊很實,不容易脫下來,看上去很覺性感,性感這回事,跟女人胸前兩團肉其實關係不大,但女人們為求奪目,便以露胸為性感。
我摸著柔軟的皮手套面子。人家真以為我們在談情。
「我很佩服你,」我說:「靠自己做得這麼好。」
「你也是呀,誰不是呢。」她說。
我握著她的雙手。
「你同我喝茶,還是想知道我的身世?」
「不,我同你喝茶,因為你是一個可愛的女子。不過我想知道你的身世,也是事實。」
「我不會說。」
「也沒有甚麼稀罕之處。」我不服氣。
她笑,「說得是,是沒有稀罕處。」絲毫不受激將。
她是一流人才,沒有女人的通病。
「很多女孩子都痛恨她們的母親。」
「但不是每個私家偵探都值得交朋友。」
她這個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慧中,為甚麼離開你的母親?」
「如果我把答案給你,以後就沒有吃茶的機會了。」
「胡說。」
她大笑。
那夜,仍不得要領。
意外終於發生,司徒太等不及,在艾蓮處知道慧中的地址,忽然模上寫字樓去。
正如她自己所說,慧中果然不肯見她,她在會客室等足好幾個小時,結果由保安人員把她請走。
司徒太崩潰下來,嗚咽地,告訴那些職員知道,慧中是她的親生女兒。
聽見這事我很難過,司徒太應該控制她自己,在大庭廣眾間出醜,牽涉到慧中,是多麼不智的事。而慧中好勝而倔強,會因此更加痛恨她。
司徒太事後很後悔,說很多話來掩飾過錯。
我同她說:「小郭偵探社想不管這件事。」
阿戚阿毋以股東的身份叫起來,「你瘋了。」
我攤開手,「我失敗,我無法令司徒慧中與她母親和解。我們的工作到此為止。」
「請再幫幫忙。」
「不行,」我說:「我很惋惜這件事,但無能為力。」
阿戚說:「你總得完全瞭解這件案子。」
我看著司徒太:「慧中到底為甚麼離棄你?」
司徒太知道不說老實話是不行了,她慘白的說:「我以前工作的地方,叫國際會
所。」
我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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