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臉上寫著四個字:受之無愧!
我心裡一驚,完蛋了,早知道還不如出維修的費用呢!
沒想到,袁祖域倒並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坐在麥記二樓靠窗的位置,一人一個漢堡,他的飲料是加冰的中可,我的是熱朱古力。
其實當他拉開麥記的玻璃門時,我心裡就已經對他改觀了,所以面對面坐下來仔細看看他,竟然覺得這傢伙其實還蠻帥的!
我為自己的發現感到有點心虛,要知道我可是有個很帥的男朋友的人啊!我怎麼能覺得別的男生帥呢!要是顧辭遠跑來跟我說他覺得哪個女生漂亮,我肯定立馬掐死他!
所以說,我就是這麼個嚴以待人,寬以律己的無恥之徒啊!
袁祖域啃漢堡的方法跟我們都不同,他先把中間那層肉吃掉,然後再啃兩片面包,我皺著眉頭看著他,真是無法理解他這種吃法。
他倒是挺不以為然的,吃完之後又開始八卦:“那天你們為什麼吵架啊?”
一句話問我得我嘴裡的朱古力差點沒噴出來,這個人真的很八卦啊!他怎麼不去做狗仔隊啊,窺探明星的私生活難道不比窺探我這種平民的感情生活要有意思得多嗎!
但是……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啊,又沒什麼不能見人的醜事。這麼一想,我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始末全部對袁祖域和盤托出了。
他聽完之後仰天大笑三聲:“你男朋友怎麼會跟你這麼個腦殘女在一起啊!”
“喂,你怎麼說話的啊你!”我非常不滿的咬了一大口漢堡,咀嚼的力道讓袁祖域不寒而慄。
“本來就是啊,你既然叫他送那個妞回去,就說明你相信他,既然不相信他,又何必故作姿態?口是心非那一套真的好玩兒嗎?”
原本氣焰囂張的我被他兩句話問得啞口無言。
連筠涼都沒看破這一點,竟然被這個萍水相逢的袁祖域一語道破了。
是,我內心一直不肯承認的就是,那天晚上,我確實是用林暮色考驗顧辭遠。
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在華麗的玻璃櫥窗裡看到一件你很喜歡很喜歡的東西,漂亮,精緻,昂貴。
你只能眼巴巴的站在對面的街道默默看一眼就走,並且——從那以後,為了眼不見為淨你會選擇繞道而行。
就算真的有一天獲得了那樣東西,你的心情也不是單純的滿足和快樂,這快樂和滿足裡總是夾雜著誠惶誠恐和患得患失。
你總疑心某天會失去它,你總覺得握在手裡的那根風箏線隨時可能會斷……
就是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在我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班上有一個小胖子的爸爸是副食品公司的經理,經常會給他弄一些我們這些同齡人看起來高山仰止的零食吃。
也許是因為他得來全不費工夫,所以他對我們這些同學也很大方,經常從家裡把那些好吃的帶到學校來跟大家一起分享。
我很清楚記得我人生中第一次吃到的費列羅,就來自於這個小胖子。
它是一顆由金燦燦的錫箔紙包起來的小圓球,不同於學校小賣部裡那種廉價的巧克力,咬下去硬邦邦的,僅僅只有甜味。
可是這顆費列羅不一樣,它在唇齒之間一層一層融化,醇香,絲滑,最裡面是一顆脆生生的榛子……
那時候我最大的夢想不是做個科學家,而是……做那個小胖子!
我多想跟他交換人生啊,只因為他每天都可以吃到那麼美味的費列羅。
但是說不清楚什麼原因,下一次小胖子再跟大家分享的時候,我沒有伸手去接。
長大之後我解釋給自己聽,說是源於一種窮人的自尊,可是在那個時候,我只是很純粹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