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裡,她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起杜尋,不要去想起那個搶走杜尋的人,更加不要去想起自己那英勇而決絕的一躍。
但越是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畫面就越是根深蒂固地印在腦袋裡,似乎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它們張牙舞爪地朝自己撲過來。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哭,歇斯底里地哭出來,枕頭都被哭溼了還不罷休……漸漸地,哭也哭不出來了,也發覺其實沒有人會同情她,其實沒有人會站在她的角度去譴責那對傷害她的男女。
隔壁床的一個病友原本是想勸勸她,可是說著說著就讓陳芷晴抓狂了,她說:“姑娘啊,與其說是別人害了你,不如說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啊……”
在陳芷晴陰冷的眼神中,那位病友再也沒有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
你們這些人,都會遭報應的!躺在病床上,陳芷晴怨恨地想。
沒有想到會見到杜尋,陳芷晴和她的父母都感到非常意外。
自從那天被趕出醫院之後,杜尋沒有機會再見到陳芷晴,任何時候他想來探訪都會被陳媽媽痛罵著逼走。
陳教授曾經在醫院門口看到徘徊的杜尋,他曾經非常欣賞這個年輕人,關於自己女兒與杜尋的戀愛,他也一直抱著一種樂見其成的心態。如果不發生這件事,杜尋應該是他心目中很理想的乘龍快婿。
杜尋在看到他的時候,遠遠地鞠了躬,準備走,卻被陳教授叫住了。
他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經過多日來的冷靜,他也明白事情不能完全怪在杜尋頭上。自己的女兒多年來一直生活在一個很平順的環境中,從小到大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心理承受能力很差,這才是導致她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的根源所在。
陳教授看著杜尋,嘆了口氣,終於說出一句話:“也不能全怪你。”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一次對話,原本鐵骨錚錚的杜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憋在心裡的那些沉重的情緒,終於像是一塊大石落了地,與此同時,眼淚也一起落下來。
此刻陳芷晴見到他,彷彿兩人之間隔著一層磨砂玻璃,只能模糊對視。
她開始冷笑:“杜尋,你還敢出現在我眼前?”
杜尋看著她,目光裡是濃烈的哀愁,他不曉得自己能夠對她說點什麼,或者為她做點什麼,能讓她覺得好過一點。
陳芷晴並不領情,她笑著笑著,流下淚來。
“杜尋,你記住,我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
'2'扯平了?那你打我一耳光,我去勾引你爸爸行不行?
如果真有上帝視角的話,那麼這個夜晚發生在我們幾個人身上的事情,足以編排成一場熱鬧的舞臺劇。
從小到大,我一直是一個性情暴烈的人,尤其是在感情的問題上,我似乎永遠學不會用溫和的方式去解決。
那個晚上,被袁祖域的直接逼得沒辦法逃避的我,直接對他說,算了,沒可能的。
從他臉上,我看不出這個答案是否在他意料之中,但我想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在乎再狠一點,有些事情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豁出去了的我,哪裡還顧及得了他的感受,我那個老毛病又犯了:“袁祖域,我們本來不是好好的嘛,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跟我說說,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跟你說說,這樣相處不是挺舒服的嘛。你幹嗎要搞出這麼一出啊,你弄得我很煩躁知道嗎?”
見他不說話,我膽子更大了:“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顧辭遠剛分手多久啊,這個時候哪有可能又開始談戀愛啊,你別傻了……”
他還不說話,我頓了頓,終於使出了最狠的一招:“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兩肋插刀的那種,你懂我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