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晴空執起她冰涼的小手,哄勸地道:“你累了,你得歇歇才行。”
“別碰我!”她忍不住放聲大叫,使勁揮開他的手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晴空怔站在原地,看著急急逃離此地的她,不顧虛弱的雙腳幾次差點踏不穩而跌跤,還跌跌撞撞地碰著了許多不明所以的路人,為此,疑問下禁泛上晴空的心頭。這些日子與她相處以來,在白日,她一直都是個柔順開朗的女子,從沒大聲對他說過一句話,也總是對他百依百順從沒頂撞過他半回,在這日前,他更沒見她這麼激烈地反抗過什麼。
她在怕什麼?
晴空回首看向身後這座巍峨的佛寺。
後來,他是在遠處的河邊找到她的。他悄聲走近,不想又嚇著了她,他走至她身旁看著似已較平靜的她,而她只是不說話地逕看著潺潺的河水。
在看她許久後,晴空微眯著眼,發現臨水而站的她,水中的倒影和她臉上的神情略有不同,就像是白日與夜晚的晚照同時出現了般,但相同的是,在那兩雙眼睛裡,都偷偷藏著他以往沒察覺的東西。
他仔細地瞧著她寫滿心事的眼瞳,在那其中,他不只找著了先前的恐懼,還有委屈與悲傷。
“生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他挽起她冰涼的手,邊帶她走向河邊的柳樹叢邊問。
“都記得……”照晚像失了所有力氣般,聲音顯得很單調,“我只忘了死前那段日子。”
讓她待在蔽蔭處遮涼後,晴空拉來她的手以指按住她的掌心,試著讓受了過多日照的她恢復點精神。
“你這日夜不同的性子,可曾為你帶來什麼麻煩?”一救急地處理完她,他開始試著去探索她逃離的原因。
“麻煩?”她忍不住笑出聲,彷彿他說了什麼笑話般。
然而晴空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她的笑容太艱辛,也太苦澀了點。
她回憶般地說著:“對我來說,苦難是人生的全部,麻煩,只是片景。”
“是我多問了。”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東西,晴空馬上想收手。
“你比我還不敢面對我的過去。”晚照側首看著退縮的他。
他解釋,“我只是不想揭人心傷。”
她看著他那雙渴望的眼,不讓他逃避。
“可是你明明就很想知道。”想知道,不必拐彎抹角的來試探,他只要說一聲就成了。
晴空嘆了口氣,“你願說嗎?”
“這是個聽了不會開心的故事。”突然問,她的表情像是有點後悔,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告訴他那些。
“我是個好聽眾。”晴空保證地抬起一掌。
“你……討厭我有兩個性子嗎?”她試探性地起了個頭。
晴空無所謂地聳著肩,“不會。”
“我也是。”她點點頭,抬首看著遠處閃爍的河面。“我從不討厭我的這兩個性子,我也從不認為這世上有兩個晚照,我只是我,不過是日夜有點不同而已。”
“但他人卻不這麼認為?”對於她這兩種不同的性子,他的反應算是還好的了,畢竟他見過更多特殊的眾生,只是人間的這些凡人,恐怕就很難似他這般。
晚照芳容上的神情很快就變了,一抹憂傷,或是難堪閃過她的眼中。
“有人說……我是妖,也有人說我是魔,從小我就聽奶孃說我的身體裡住了只鬼,而府裡的下人,總是躲在暗處裡說我自出生起就被精怪附了身,或是打一生出來就撞了邪。”她雙目無神地喃喃,“我出生於貴胄,因此家族甚重顏面,為了讓我的性子一統,為了不讓我成為鄰里間的笑柄,我爹孃總是命人帶著我四處去尋找法師術士或是高僧和尚,期望他們能夠將我體內的另一個晚照除去,因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