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別再辛苦地去採那些草藥了。都可以在藥店裡買到的。需要的時候,我會自己買來吃的。
我本以為母親會很高興的領受女兒的孝心,不料,她聽了我的話,臉色竟然顯得難看起來。
還是父親把我拉到一旁,說:這你就不明白了吧。你媽現在唯一引以自豪的事,就是還能為你採製這些藥茶啦。
聽得父親一席話,我才驀然發現自己的孝心是那樣的虛幻和輕飄。我為自己的自以為是而羞愧。
我年年都得到母親給我的藥茶,幾乎天天都在喝著那解毒消炎降火的藥茶,我怎麼就沒有從藥茶裡邊品出特別的滋味來呢?!年邁的母親,是把我還需要她當做是她老年生活的樂趣和活下去的理由啊!
從那以後,我不再阻止母親為我採製藥茶了。
過節的味道
元旦放假,參加完單位舉行的文藝匯演後,立即收拾行裝坐上大巴去看望遠在70公里以外的父母。
用歸心似箭這個詞兒來形容我回家時的心情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由於工作的原因,我已經大約有半年之久沒有去看望他們了。儘管還有電話可以聽聽彼此的聲音。
帶著一身寒氣,被父親母親迎進門。
一見面,母親即問:休息幾天?我知道母親是想知道我可以在家待多久。老父的臉上掛著笑,眼裡流露著欣喜。
呵,回家了。回家了。我居然有一種倦鳥歸巢的感覺。
從前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盼著自己長大,盼著自己的羽翼豐滿飛向自己嚮往的空間。而今,卻時常眷戀起和父母共同擁有的這個家了。
這個家,有著特別的味道。
過節了,我們姊妹四個和父母圍坐在飯桌旁,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母親烹製的飯菜,一邊海闊天空地談天說地。飯飽之後,總是可以聽見不善言談的父親哼著他曾經的那個年代的老歌。
過節了,我們總是可以穿上母親連著熬了好多個晚上趕做的新鞋和新衣服。然後拿著分到手裡的小炮,走到門外,比著誰能成功地在炮捻子燃到最短的時機再把炮拋向空中。看著炮在空中炸成一朵美麗花朵,紅色的碎屑紛紛飄下,我們便發出愜意的笑聲。
時間流轉,這樣的過節的味道,似乎已經走遠。
我們姊妹如同鳥兒,飛向外邊的天空。只留下老爸老媽守著老巢。
老巢成了我們過節時候聚居的地方。
老爸電話裡的“什麼時候回來”,老媽送別時的“到家打個電話”,是維繫我們和老巢的一條通道。
年深月久,我才知道無論我們飛出多遠,飛不出彼此思念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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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地的木花喲
傍晚的斜陽照進客廳裡,暖暖的。使人忘記了秋涼。
老父給我新做的馬紮正好隱沒在金色的陽光裡,是那樣醒目。沒有刷漆的松木那清晰的紋理,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柔暖的光影裡,我看見童年的自己——一個梳著麻花辮子的小姑娘專心致志在那一地的木花裡翻找著什麼。
看見過木花麼?它實際上是做木工活的人,用鐵推刨將粗糙的毛木板加工成光滑平整的木板產生的碎屑。
我的父親有著一手精湛的木工技藝。年輕時在單位木工房工作。
小時候,我常常隨父親到他幹活的工房裡玩耍。
父親總是有做不完的活兒。而他的腳下就總是有成堆的木花。這些白色中微微泛黃的木花,散發著山上松林裡才有的清香,優美地卷著。木花軟而乾燥,常常有勤快的家庭主婦,把它收集回家。生火做飯時,先抓一蓬,放進爐膛,輕擦一根火柴,轟地一下木花就燃成火花,接著快速放進硬柴,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