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了一件戶外大衣,季雲和沈滄滄一同離開了自己的半山別墅。
跟隨著冗長的撤離大部隊朝著壽家村往北的方向走去,地勢的緣故,嵐城的高速路是修在山上的,多數是穿過山頭和隧道。
壽家村後面的這條高速路並不是出入口,只是可以透過一個山包翻越過柵欄,進入到高速路段。
大雨讓山路變得異常的泥濘,而如此大量的人潮往一座山頭湧入的話,其實也有一定的危險,畢竟土質結構沒有想象中的穩定。
季雲和沈滄滄基本上也沒有選擇的權力,一旦加入到了人群之中,就是被迫向前移動。
山嶺間密密麻麻的人群,猶如是剛剛參加完一場慘烈的戰役,即便偶爾能夠在人潮中看見了熟悉的面孔,相隔著幾十個人,沒有一點點空隙,同樣很難走在一起。
走了有一個半小時。
終於是到了高速路上。
整條高速路順行道上和逆行道上都是人。
有市政人員拿著喇叭在指揮,路途上也有一些補給點,提供的也主要是水。
冗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
季雲抬頭望著濃雲滾動的天空,像灰色的洶湧海面那般,雲層在山巒上聚集,空氣有些莫名的悶熱,再加上這條高速路上海量的人潮。
“要走多久?”季雲還是忍不住詢問了工作人員。
“不知道,走一整天也可能,但只要走隔壁市就行了,那邊已經做好了接應,每個人都可以得到妥善安頓。”那位工作人員說道。
季雲之前的迴圈裡都沒有往這條路線走,事實上他也不清楚出城的這條高速路是否安全。
但不知道為什麼,季雲有很不好的預感。
就像電影死神來了那種,帶給主角不安與焦慮,更讓季雲逐漸頭皮發麻的是,自己認知裡未曾走過這裡,可這一幕幕卻又似曾相識。
有鷹在山巒之上盤旋,其中一隻會突然俯衝,捕捉一隻山雀。
高速路兩側的沙土在一點一點的滑落,即便有防護網,仍舊有更細小的砂礫滾落到道路護欄處,堆積在應急通道上。
前面不到五十米的位置,有兩夥人正在吵架,大概是傳遞礦泉水的時候,有一個人私藏了一瓶。
在沈滄滄旁邊有一個牽著七八歲小男孩的媽媽。
小男孩個子太矮了,每一個成年人對他來說都是一堵高牆,他擁擠在高高的人群裡,呼吸明顯都不通暢了。
男孩媽媽只能夠將他背起來,然後不停的安慰著小男孩,告訴他這就是一場全城人都參加的馬拉松。
小男孩的爸爸是在影視城工作,如果貪腐案沒有順勢查到影視城的豆腐渣城牆的話,那小男孩爸爸多半是沒了。
不知不覺,四點的暴雨也降臨了,連綿的山巒被黑色的雨簾給遮住,雨水從高速路兩側的山頭沖刷下來,形成了一道道渾濁的溪流。
雨越下越大,但人潮依舊在被動向前行。
在隧道的人還好,可以免受暴雨的洗禮,但在大路上的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半彎著身,帶著一些麻木向前走著。
又不知過了多久,雨驟然輕了一些。
季雲也在這個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並怎麼都不敢往前走了。
“怎麼了?”沈滄滄見季雲臉色很差,以為他的病還沒有好。
“有不好的預感。”季雲直言道。
“徑直走,就能夠安全了,不會有事的吧。”沈滄滄說道。
“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我說不上來,滄滄,我預感這裡會出大事,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人群停下來?”季雲對沈滄滄說道。
沈滄滄望著有些神神叨叨的季雲,沉默了片刻後,她才說道:“是不是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