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磨人,很久,完事以後,緊緊抱著起,誰也不想分開。
蕭遲沒說話,裴月明也沒有,擁抱著闔上眼睛,不洗了,就這麼睡了過去,誰也沒有破壞這刻氣氛。
春末時分,天亮得越來越早,寅時末,天已拂曉。
裴月明聽見王鑑敲門的聲音,睜開點點眼縫,窗欞子上已蒙上層朦朧天光。
她用腳踹了踹蕭遲,「快起來吧,要早朝了。」
說完,卷著被子翻了身,繼續呼呼大睡。
蕭遲抱怨了聲,追過去親了她幾親。裴月明很不樂意被人打攪,扒拉開他的臉,拉起薄被矇住頭,才不搭理他,她找周公約會去。
蕭遲有點鬱悶,怏怏下地,只得匆匆梳洗穿衣,登車往皇城趕去了。
出門前,他回頭扒拉開她的被子,重重親了她口,這才心滿意足走人。
車輪轆轆,蕭遲斜靠在短榻上,開啟剛段至誠匆匆使人送過來的簡訊。
離開暖融融的香閨,正事兒接踵而來了。
自那日商議之後,幾天時間過去,朝這股議儲之風在悄然蔓延,越來越多的視線暗暗投到蕭遲身上。
暗流洶湧,連皇帝都有所察覺。
段至誠沒有拖延,他親筆書信封,約見平都王蕭睦。
蕭睦最後還是來了。
沉吟良久,他最後還是將這事應了下來,說明這次之後,彼此之間筆勾銷,二人兩清。
段至誠應諾。
他給蕭遲傳信,很可能是今天,平都王就會上奏。
很好。
蕭遲捏了短箋,團成團,隨手彈進茶盞裡。
……
旭日東升,縷陽光投在宣政殿最頂端的金黃琉璃鴟吻上,折射出耀目光輝。
宏偉巨大的金紅宮殿前,群臣佇立,蕭遲闊步而過,或明或暗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神色不變,來到自己站位前停住腳步。
蕭逸微笑點頭:「三弟。」
蕭遲暗哼聲,皮笑肉不笑:「二哥耳朵真靈。」
每次都恰到好處轉頭,耳朵靈得真跟犬舍裡頭的狗樣。
蕭逸笑了笑:「不過恰巧罷了。」
二人不動聲色掃過對方的臉,眼神交鋒瞬,各自移開。
貌似平靜地寒暄過後,蕭逸轉回身去。
再等了半盞茶上下,「砰」聲宣政殿殿門大開,勛貴百官魚貫而入。
很尋常的次朝會,也沒什麼特別大的事情,但這尋常之,氣氛總有點點異樣,這平靜的水面上總覺得醞釀著些什麼,在暗暗滾動著。
顏瓊呂敬德等重臣高官,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五感失靈,什麼都察覺不到。
皇帝高坐御座,視線慢慢掃過泱泱的武朝臣,視線最後落在右下手的皇子站位上。
如今這位置,就站著兩個人,前面個是溫潤和緩,是蕭逸,後面個銳利凌然,正是蕭遲。
他視線落在蕭遲身上,頓了頓,收了回去。
皇帝微微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朝堂上下,不論君臣,都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
新太子。
這個諱莫如深的局面卻突然被人打破了。
宗人寺宗令,平都王蕭睦出列,他拱手,朗聲道:「陛下,江山有繼,則國運隆昌。」
「如今平王殿下已遷往南郊王府,臣奏請陛下,當另擇皇子正位東宮,佈告天下,以穩固朝綱民心!」
此言出,滿殿滯。
不過話說回來,平都王蕭睦是宗令,皇帝年歲漸高,前些時候還重病場險些垂危,作為蕭氏宗令,他奏請皇帝確定繼承人,以免發生什麼意外措手不及。
就他的身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