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一段小提琴協奏曲,異常溫馨感人,我想在她為我做飯的時候放給她聽,一定會讓她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感動的。
我想,我應該是這個世上最瞭解她,也是最理解她的人了。
大約六點鐘的時候,她來了。三個多月不見,她清瘦了許多,甚至似乎有些蒼桑的感覺,不知為什麼,我感到有一絲心痛,然而她的笑還是這樣的迷人,她衝我調皮地笑了笑,像在跟一位每天都生活在一起的老朋友打招呼。然後就自己走了進來。她朝四周掃了掃,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掃了一圈終於瞪著眼問我,上次我送給你的那幅我畫的《夜晚的天使》哪兒去了?難道已經被你扔了?我說怎麼可能呢,小乖乖你快點給我做飯吧,我都餓壞了,做完飯我再告訴你它在哪兒。
她朝我扔下一個鬼臉轉身進了廚房,那裡有我特意為她準備的做菜“素材”,任她揮舞著炒勺這支畫筆自由地創作,是的,在藝術人眼裡做菜也能算是從無到有地創作吧,這樣一個過程對她來說無疑是最享受的,果然,我聽見了從廚房飄出的歌聲。而我也收拾好了餐桌,就等著她把作品呈現上來了,其實她的廚藝我知道,比她繪畫上的造詣差得遠了,不過我還是相當期待品嚐她的作品。我拿出她唸叨的那幅面,把它掛在了餐桌的正前方,這樣她一抬頭就能看到了。畫上面,天使在朝我微笑。
恐婚症(二)
她這次做的菜比我預想得要好吃得多,可是這頓飯吃得卻沒有我們想像中得那樣愉快。儘管有浪漫的音樂,儘管我們都喝了酒,可是我卻察覺到了她眼中的憂愁,那憂愁像膠水一樣凝住了她的臉她的眸,使她不能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看得出她這次是帶著心事過來的,這心事在前面廚房時被暫時地拋到了腦後,一旦“創作”的過程結束,它顯然又爬了上來。當然她還是在假裝歡顏,她一定不想破壞這看似美妙的氛圍吧,我太瞭解她了,我能從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中讀出她心裡的內容,在我眼裡她甚至是透明的。但我沒有點破她,我也陪她裝著。
她顯然不是一個專業的家庭主婦,竟然不知道吃完飯還要收拾,看到我先動手了她才趕緊來幫我一起弄。說實在的,這麼多年來我很少看到她像今天這樣心事崇崇。但經驗告訴我,必須等她自己開口才行。
收拾完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似乎比以往更挑剔,一個臺一個臺地換,換了一圈又一圈。沒猜錯的話,她這是在醞釀傾訴的情緒吧。果然,她開口了:
“峰,我問你,你覺得對一個搞藝術的人來說是不是沒有什麼比她的藝術更重要的了?”
“應該是的吧”
“那你說,如果一個女孩子為了自己的藝術甘願出賣自己也是情由可緣的是嗎?”
“那要看她是怎麼出賣的了。”她就喜歡用這種假借別人的方式來說自己的事情,說到這裡我也已經明白個大概了,一定是某個色狼要以贊助她的名義對她做些什麼。但我還不確定她的態度,所以我還是故意這樣平靜地問她。
她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事轉身從揹包裡拿出了手機,然後把它關了。我問她為什麼要關機呢,她說今晚只想好好地跟我在一起,不想被任何人打擾。然後像以往一樣,斜斜地靠在我身上,我問她剛才為什麼要問這些呢。她告訴我說她最近剛認識的一個大公司的老總願意花56萬買她的一幅作品。我說那是好事啊,她接著說那人還願意出資為她舉辦畫展,出版畫冊,讓她進美協。。。我說那不是很好嗎,這不正是你一直期望的嗎?
“你真傻,你以為他會白白地幫我嗎?他太噁心了,他對我說“我們也都不是小孩了,我也不想和你繞彎子了,只要你答應做我情人所有這些我都會給你辦到””
我打趣她說,那不是正合你胃口嗎?有什麼不好答應的。她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