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剛結婚的那一週,沒準她就毫不猶豫地離了。
現在則,騎虎難下。
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他無疑是搭夥過日子的最佳人選。不用磨合,便能和諧相處,除去不正經之外,沒有別的缺點。
林鳶微微低眸,有些崩潰:「當初為什麼不跟我說明……」
話沒說完,她便反應過來,因為他一旦告白了,以她當時的性格,那麼他們就做不成朋友了。
林鳶忍不住道:「唉,我當年真的以為你是犯病。」
「……」
時雨青嗤笑道:「對你而言,應該沒差別。」
林鳶被說到心坎裡去,抿著唇點頭:「還真是。」
「遲鈍了這麼久。」時雨青撐著膝蓋起身,「吃虧的是我。」
林鳶只能道:「你讓我消化一下,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她剛進社團那陣,還是高一下學期,亦或是他就要高三準備退社的時候。
林鳶邊想,邊把紙箱塞回去。
時雨青倚在書櫃旁,沉靜地望著她。
林鳶沒想出個所以然,隨即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時雨青勾起嘴角:「你說呢。」
林鳶雙手捂臉,很是糾結:「你應該表現得再明顯一點。」
時雨青嘖道:「還不夠明顯麼,再明顯你就得報警了。」
林鳶:「我確實有過這個想法。」
「……」
「林鳶。」時雨青舌尖頂著臉頰,笑得有些危險,「我暗示過你很多次,你就想著報警?」
她搖搖頭,說:「雖然你一直很奇怪,但是大家都覺得在接受的範圍內。」
「嗯?」
林鳶繼續道:「今晚我們分房睡吧,好不好?」
時雨青挑起眉:「怕我生吞你?」
林鳶自然要否認:「當然不是認慫,我今晚得趕個匯報。」
男人哦了聲,似是相信了。
林鳶隨即站起身,越過他準備去找老周的信。
時雨青驀地拉住她的手,力道收緊。
林鳶心頭一動,解釋道:「我想起來高中有封情書沒丟。」
時雨青:「儲存到現在,不會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送的吧?」
林鳶想了想,點了頭。
隨後,不等他出聲,她又道:「有打火機麼?」
時雨青從褲兜裡掏出來,把玩著遞給她。
林鳶接過微涼又有些溫度的打火機,走到櫃子前,拉開抽屜,把老周的遺信拿出來。
時雨青明白她要幹什麼,開口:「既然你們兩情相悅,為什麼沒在一起?」
停了好幾秒,林鳶回答道:「他走了。」
時雨青:「什麼?」
林鳶低低地念道:「他已經死了,跟老週一樣。」
時雨青換了個眼神,臉頰微微動了下。
沒多久,林鳶走到陽臺,將空著的鐵盒放到地上,然後按下打火機,點燃白色信封的一角。
隨著信封燒起來,火紅色的火舌蔓延,林鳶慢慢放入鐵盒裡。
時雨青背靠落地窗,看了一會兒,說:「不後悔麼?」
林鳶聲音微顫:「有點兒。」
時雨青:「你看過這情書沒。」
林鳶緩緩道:「沒有。但我能猜到寫了什麼。」
老周遺留之際給她的信,告訴她想離婚再開啟,那麼,其內容大概是關於時雨青小時候的事。老周的意思應該是,希望她能體諒時雨青的性格,以後好好地過日子。
所以,她燒掉這封信,跟燒掉情書的意義是一樣的。
打消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