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蕪菱道:“你若喜歡便拿去好了。”
羅暮雪似笑非笑看著她,道:“你倒是心大,別的女子所制,你也敢送給你夫君?”
陸蕪菱有點不自在,道:“不拿出去招搖便是了,在家偶爾吹也是無妨。”
羅暮雪不屑一哂:“要好笛子好簫哪裡不可得?我難道差這麼個玩意兒?”
繁絲已經把洞簫收掉了,又拿著那四瓶花露,問陸蕪菱這個如何辦。
陸蕪菱看了一眼,她做的花露比劉露蓉做得好多了,自然不會去用劉露蓉做的,放著又不耐放,白白壞了,轉贈別人也不好,猶豫了一下,道:“你和淡月一人兩瓶分了罷。”
繁絲淡月大喜,都謝了賞。
又過了些日子,劉露蓉給陸蕪菱下帖子,約她十六日去赴詩會。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扭傷了腰,臥床不起了,大哭,最近本來就事情多,還這麼倒黴……
☆、96詩會
詩社這種東西;在京城閨中貴女們當中很流行,其實很多已經成親的年輕貴婦也會參與。
不過;一旦做了主母;位高權重,家務繁雜,就很少會有這樣的時間了。
陸蕪菱的情況有點特殊,她雖然已有二品誥命,但是還很年輕,家宅簡單,除了她自己和羅暮雪,家裡沒有別的主子,上無公婆要侍奉;中無妯娌要支應;下無子女要照顧。
可以說,京中主母,以她最為清閒。
可這也未必是件好事。
她本來幼時便沒有母親照顧,現在又沒有婆婆管束,雖然她聰慧,從小也是富貴場中長大,禮節上不會有什麼錯,但是有些分寸,卻畢竟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年輕姑娘能完全拿捏得準。
比如現在,她就有些躊躇,這個詩會是應該參加還是不應該參加。
若是同政局有關的大事,還可以問問羅暮雪,這種微妙的後宅細事,出身本就不同的羅暮雪卻是完全不懂的,就算問他,他也只會說:“你想去玩就去吧。”
有些事情,一個人再怎麼聰明細緻,終究不是他接觸過的東西。
羅暮雪對於後宅這些事,能夠通達到知道避諱隱秘的男女之防,知道後宅交際頗能關聯朝局,知道迎來送往的禮節,已經相當不容易了,畢竟他接觸也沒幾年。
待人接物,他已經做得很好,那些積年世家的眼界,器皿茶酒吃食服飾,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出來的,不過這些陸蕪菱很擅長,所以他慢慢也跟著學了不少,若有不懂的他就聰明地閉上嘴,倒是不會出醜。可饒是如此,泥腿子出身也是世家子弟經常掛在嘴裡嘲笑那些出身貧寒計程車子們的,羅暮雪沒有被嘲笑,不僅是因為他風姿儀態談吐已經過得去,也不僅是因為他是武將大家要求會低些,更不是因為他位高權重,而是因為長盛王追在後頭想讓他認祖歸宗……
他的宗室血緣只是個公開的秘密。
陸蕪菱也不願意事事依賴羅暮雪,尊重他,同他商量是一回事,但什麼鉅細靡遺都要他拿主意,對於本來外面的事情就要操心許多的他來說,就有點太累了,自己也太沒用了。說到底,這也是個分寸拿捏得問題,同樣過猶不及。
陸蕪菱想了想,決定去看看詩會,一次也不打緊,就算看看舊友好了,若是無趣或者不合適,她就不再去便可。雖然成親後因為程家老夫人的言傳身教,她慢慢領悟了後宅爭鬥不可小覷,現在她作為一個年輕,沒有經驗,沒有人提點的主母,未免在對外交際上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但是,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太過戰戰兢兢。
謹慎,敏銳,不驕矜,現在應該已經夠了。
十六日的時候,繁絲給陸蕪菱一番收拾,穿了一件銀色緙絲面銀鼠裡子小襖,一條石榴紅寶相花雲錦繡裙,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