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皖晴屏息站在男子的背後,見他專注的在紙上描繪著一個文字,天書院裡存放的都是重要的文獻資料,竹簡、絹帛、羊皮和紙張都是易燃物品,這裡絕對禁止用火,便是熱茶也是她從三個院落前的祠部端過來的。
為了更好的採光,桌子臨近的窗戶大敞著,冰冷的空氣混合著冬日沒有溫度的陽光闖進來,蔡念兒雖然穿的棉厚,但執筆的手卻只能裸()露在外面,有些發青的手指用力握著筆,關節處因彎曲失血而變得白慘慘的。
描完這一個字蔡念兒放下筆回頭對她微笑。
“我是真笑不出來。”她將手中的熱茶遞過去,然後順勢將兩隻冰冷的手包裹在掌心:“迎風吹一上午,你臉沒被凍住?”
問完湊過去用鼻尖在男子的面頰上蹭蹭。
蔡念兒嚇一跳忙推開她往屋外張望:“被人看到、、、”
後面的話在蔡皖晴微覷的危險眼神裡自動消音,看她滿臉不悅便伸手討好的摸摸她的臉頰哄道:“她們會背後笑話你呢、、回去、、可好?”
用男子的冰冷指尖磨磨牙,然後順勢塞進自己的袖管裡:“先放你一馬。”
“你不用天天在這裡守著,讓蟲兒陪我就行。”蔡念兒柔聲勸道:“年底要清帳忙得很。”
“你不用擔心,我傳信叫老孃回來了。”
“母親和父君要回來過年?”
“父君不知道,估計姥姥那邊不會放人,但是老孃肯定會回來。”
“你又說了什麼騙母親回來?”蔡念兒不贊同的顰眉:“年底讓她陪父君大人過年總是好的。”
“她想陪就能陪麼?姥姥肯定不讓她進寨子門。”蔡皖晴咧咧嘴。
“父君總會心軟的。”蔡念兒推推她:“別想一時偷懶就讓母親來回跑的辛苦。”
“反正她現在不回來正月裡一樣要回來。”蔡皖晴理一理男子腿上的兔毛毯子。
蔡念兒這才想起,正月裡是她的生辰,往年也就罷了,今年是蔡皖晴十八束髮的大日子。
“說不定今年父君要回來。”他歡喜道:“我都有快十年沒見父君了,而且也沒見過蠻兒弟弟。”
蔡皖晴的身高在女尊國也是少見的,這遺傳自她的父親。
蔡皖晴的父親是彝族,彝族是西南的山民,世代居住在崇山峻嶺中,民風彪悍男女皆善獵喜武,彝族是少有的男子地位不低的民族,在寨子裡男子只要優秀也能繼承寨主的地位,蔡皖晴的父親就是一名優秀的彝族男兒,被認定會繼承下一任寨主,如果不是遇到她那不成材的老孃的話。
蔡皖晴的老孃是個紈絝,有些小放蕩、有些鬼聰明、有些玩世不恭、有些不務正業,蔡皖晴的奶奶那時還在世,便打發她跟隨商隊送貨到西南邊鎮吃吃苦。 蔡皖晴的老孃還沒出過遠門呢,這下天高放鳥飛更是撒了歡的折騰,胡吃海喝,耀武揚威,一副敗家子的肥羊樣子,剛進西南地界就被人盯上了,找個角落被人打悶棍擄走時,正好被蔡皖晴的父君看到。
他倒不是非要管這閒事,只不過黑道總信奉殺人滅口那一套,好虎架不住群狼,他就成了蔡皖晴老孃綁架案的連帶受害者。
兩人被綁回了山中盜賊的老巢,一入山林蔡老爹就如同潛龍入海,如果不是有個死皮賴臉、拖後腿的倒黴女人,他自己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哪會一身摔傷被雨淋了還發起高燒?最可恨就是這個女人居然還趁自己病了佔自己便宜。
一向自強自立的蔡老爹從沒想過,要屈尊嫁給一個軟弱無能,還狂妄自大動不動擺花架子的女人,哪怕他懷了這個女人的孩子。
如果不是看在蔡皖晴奶奶一把年紀親自上門來求的份上,他才不會嫁到跟自己格格不入的洛陽來。
蔡皖晴的奶奶過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