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道:“強行攻城,攻城者的折損至少是守城的三倍。我軍雖精銳,但以鄴城之堅固,若是激戰一日,則至少折損一萬人以上。”
公孫白雙目一瞪。怒道:“老子帶兵以來,從未折損如此多兵馬。”
郭嘉無奈的說道:“所以即便如此巨大優勢,若想減少傷亡。只能智取,強攻不是辦法。”
公孫白眉毛一挑。問道:“你可有妙計?”
郭嘉撓了撓頭道:“且容末將好好思量一番。”
公孫白怒道:“限你三日之內想出攻城之策,十四萬人的糧草可不是少數。每日都是上千斛糧食的消耗,老子可耗不起!三日之內,想不出辦法,老子給你去勢!”
郭嘉頓時滿頭黑線,無奈的說道:“遵命。”
公孫白望著他那尷尬的模樣,微微一笑,又抬起頭來,望著鄴城,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我聽聞袁紹曾兩次吐血,可有此事?”
郭嘉笑道:“袁紹此人一向自視甚高,心胸狹隘,卻屢次被主公所辱,心中一時想不開而氣得吐血,也是人之常情。”
公孫白哈哈大笑,縱馬揚鞭,轉頭而去:“走,回帳,老子就來個三氣袁本初!”
……
鄴城,車騎將軍府。
臉色蒼白的袁紹端坐在大廳正中,不過數月之間,年紀不過四十多歲的他,頭髮已然灰白了一半,顯得十分蒼老。
他左邊坐著沮授、審配、許攸等謀臣,右邊則坐著文丑、馬延、張南、王摩、焦觸等武將,一班謀士武將,個個神色凝重。
“沒有援軍了麼?”袁紹聲音嘶啞的問道。
“淳于瓊和蔣義渠的三萬大軍被田豫所破,率數百殘兵而逃,不知所終;大公子被田豫、田楷和單經等人所阻擋,又擔心黑山軍出兵攻襲,恐怕也來不了……至於三公子,如今被曹孟德大軍壓境,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沮授滿臉沮喪的說道。
滿堂默然不語,其實眾人都知道,袁譚和袁尚並未完全不能出兵,只要他們一個捨棄幷州之地,一個捨棄青州之地,各自傾巢而出,匯合在一起湊個十五萬大軍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他們的問題是:其一捨不得放棄各自的轄地;其二他們也知道袁紹被十四萬大軍圍城,只要公孫白不惜代價攻城,袁紹根本不可能守得住,就算他們不過一切前來救援,等到他們殺到鄴城時,鄴城恐怕早破了;其三就算鄴城未破,他們的十五萬疲憊之師,也未必是公孫白的對手。
袁紹聽完,神色顯得極其萎靡而悲涼,喃喃的嘆道:“想不到我和公孫瓚爭鬥七八年,最後得以將其擊殺,卻會敗在他的庶子手中……我袁氏四世三公,竟然會敗在公孫氏的庶子手中……可悲啊可悲……”
文丑聽得雙眼通紅,霍然而起,朗聲道:“主公莫慌,文丑願率城中兩千精騎,趁夜殺出城門,護送主公撤出鄴城,投奔幷州的大公子。”
沮授眼中神色一亮,微微嘆道:“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了,我等可率城中守軍三面出城主動襲擊敵營,文將軍則率兩千輕騎護送主公趁亂自北門衝出敵營,以文將軍之武勇。只要不遇上白馬義從和墨雲騎,應可無恙。”
袁紹久久不語。突然拍案而起,憤然道:“我袁氏四世三公。袁某乃車騎將軍,同盟軍盟主,大丈夫死則死耳,豈可扔下部曲臨陣脫逃?”
其實他心中卻知道,這樣的突圍希望極其渺茫,就算突圍而出,恐怕也躲不過白馬義從點的追襲。
眾將士正要勸說,卻見一名小校急匆匆的奔了進來,高聲道:“主公。大事不好,敵軍在東門城下喧譁,似乎要攻城。”
袁紹和諸將臉色大變,急忙騰身而起,疾奔出府外,一個個翻身上馬,鞭馬如飛,朝東門奔去。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