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曹文遠腦中如響起個炸雷,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
「卑鄙小人」四個字就像從天而降的四塊磚頭,砸的他頭暈眼花!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小善良的杏兒竟能說出這樣四個字,就像一把刀子毫不留情的把他的麵皮狠狠刮下!
曹文遠眼睛發紅,喉頭劇烈顫抖,嘴唇張了又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秀紅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同情,反而冷冷帶起一絲譏誚。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還有最後一句話,小姐說,看在過去相交一場的份上,曹公子請自重吧,都這樣了還要糾纏,不光沒意思,還會讓人覺得……惡-心!」
秀紅一字一句的說完,看也不看曹文遠的臉色,扭頭就走。
那朵素傘又飄了回去,小門「吱呀」一聲再次關上!
只剩下曹文遠滿臉灰敗,渾身上下被雨水淋著,就像遭到了什麼重大的打擊,身子都晃了晃。
他失魂落魄的站了半晌,滿臉痛苦,又看了杏兒的院子一眼,終於還是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一牆之隔的府內,秀紅和喜鵲知書三人站在一株樹下,看他總算是走了,三人都鬆了口氣。
只是看著曹文遠的樣子,知書有些同情的道,「秀紅姐姐,那樣說會不會有些過了?畢竟那些也不關曹公子的事,他,他對小姐這般深情……」
她話還沒說完,喜鵲就斜覷著她輕嗤道,「你覺得他可憐,那你去安慰他呀!他可憐個屁!哼,當初他但凡能勸著他爹孃一點,咱們兩家能走到這一步?
那樣沒良心的人家,要嫁你去嫁好了!要我說,小姐說的還是太軟和了些,這曹公子做事真是讓人噁心,明知道他爹孃不同意跟咱家結親了,他不去搞定他爹孃,還日日站在這裡,搞的一副深情的樣子!
他有為小姐的名聲想過嗎?如果小姐心軟了,同意嫁給他,他家裡那頭又要怎麼辦?
小姐說的對,以前還覺得曹公子至少為人磊落,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軟蛋!」
喜鵲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知書被噴的一句嘴都不敢回。
秀紅道,「好了,喜鵲說的雖然難聽,可就是這麼個理兒,小姐這樣說,就是要和曹公子劃清關係,不然曹公子這人,也著實糊塗了些……」
一行人說著話就回了內院稟報杏兒。
杏兒聽到曹文遠走了,微微點了點頭。
外面雨線如注,她心裡並不可惜,只留下了淡淡的悵然。
終究,兩人還是走了陌路。
自小到大,她身邊一直有曹文遠陪著,從去了益州後,因為兩家母親私交好,他們幾乎是日日膩在一起長大。
曹文遠文采斐然,風姿出眾,又對她一心一意,溫柔體貼,這樣的少年,沒有幾個女孩子能拒絕的了。
可那些少年情深的日子終究是過去了,從他在裴家落難時,沒有對裴家伸出援手的那一刻起,兩人就註定了陌路……
窗外雨聲嘩嘩,裴府一片平靜,而在外面失魂落魄回家的曹文遠,整顆心就猶如刀絞。
他腦子裡只來回迴蕩著秀紅的那句話,「從前小姐尚認為公子為人坦誠,可如今看來,不過是個為了一己私慾的卑鄙小人!」
「……公子再繼續這樣糾纏下去,不光沒意思,還會讓人覺得……惡-心!」
一字字一句句,就跟刀子似的把他割的體無完膚!
他沒想到杏兒竟如此絕情,想到從前種種,兩人從小到大的情誼,心頭就像刀割一樣。
可他能怪得誰來?
他無法怪杏兒,只能怪自己懦弱和父親太過功利……
雨聲嘩嘩,他失魂落魄走著,卻沒注意到街角,有一處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