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檀木茶几,襯著她藕段似的手臂,纖細無肉,瘦得過分。
在場有人瞬間變了眼色。
管家看了眼自家主子暗沉了目光,再看向半天沒落下去手把脈的仲清寒,隨後低下頭,作置身事外的無知模樣。
“怎麼了?”見仲清寒半天沒動靜,桑柔開口問。
前者這才反應過來,眸光微動,搖搖頭,撩袖,勾指,診脈。
好半晌,桑柔心頭緊張地就要跳出來,仲清寒才不緊不慢地收起手,報告顧珩:“無礙。只是……”他頓了頓,瞥了她一眼,繼續,“只是身體有些虛寒,當以溫補藥膳做調理。”
桑柔一顆心大起大落,簡直想一掌拍在他腦袋上。
顧珩眸光略過桑柔尚還半露的腕口,似毫不在意地嗯了聲,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桑柔說:“你先下去,我還有些事要與仲太醫商議!”
桑柔求之不得,出去前,暗暗瞪了一眼仲清寒,警告他小心說話。仲清寒對他笑得燦爛,示意她放心好走。
仲清寒的目光從桑柔消失在門後的身影收回,正好對上顧珩投過來的目光,他不卑不亢地坦然視之。
“仲太醫與桑柔好似相識非淺!”
仲清寒深深點了幾下頭,說:“嗯,自總角1之宴到如今,算得上青梅竹馬!”
桑柔與他說過,顧珩知道她女子身份,他言語便肆無忌憚了些。
顧珩手中敲打墨扇的動作一頓,隨後唇角緩緩勾起。
“哦,如此嗎?”他語氣滿是不以為然,眼中有輕笑。
仲清寒看到,過了會兒,反應過來,登時後悔莫及。一時無意,引用失當。
顧珩很快轉移了話題:“今日請仲太醫來,還想再問一件事,關於我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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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角:古時漢族男未冠,女未笄時的髮型,指代兒童時代。詩經《衛風·氓》中有“總角之宴,言笑晏晏”,這首詩是寫一個女子遭青梅竹馬感情變遷冷遇的心路,所以仲清寒被顧珩鄙視了。其實去掉了之宴那兩個字就妥妥的了
66。早知驚鴻色(6) 思念本毫無指望,可遺忘向來不易
早知驚鴻色(6):思念本毫無指望,可遺忘向來不易
思念本毫無指望,可遺忘向來不易。
穆止的死像一把刀橫穿桑柔的身體,拔出肝腸寸斷,留著寢食難安。
所幸,桑柔自暴自棄地想,餘生不長。
項子衿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桑柔,還想說些什麼,忽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二人轉頭看過去,卻是一身朝服長身拔立的顧珩。
項子衿眼中瞬間燃了明光,滿是意外的歡欣,剛想叫喚,可還沒來得及發出半個音,卻見顧珩目光從桑柔身上掃過來,陰沉冷鷙,滿是警告。
半年未見,心心念念著一句問候的話,就這樣生生咽回喉中,扯出無數苦澀,眼睜睜看著他的目光再轉向桑柔的時刻,變得柔軟,微弱卻清烈。
項子衿心如墜深淵。
桑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從天而降的人,隱約可見他額頭汗漬涔涔,一臉緊繃,好似長途輾轉急匆而來。
桑柔猶疑了下,正過身,要給他行禮,可身子一動,扯得胸口的疼,不由地踉蹌了兩步,忽然臂上一緊,就被人裹住。
她愣了下,卻是顧珩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身邊,扶住了她。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
";子衿拜見太子殿下!";一旁的項子衿出聲截斷了她的回答,聲音有些急切。
桑柔回頭看了看項子衿,卻見她目光絞在顧珩身上,臉上表情甚至複雜多變。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