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木訥地抬起頭,伸出手又縮了縮。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讓自己做間諜去對付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那孩子的心早已破碎斑駁,如果連自己都背叛他,那未免也太殘酷了!
“梅蘭大人……這……我……”
他支支吾吾地,半天給不出確定答覆。
齊格飛面色不改,但聲音卻沉了下去:
“你覺得我是讓你去對付你兒子?麻煩你用腦子想想,在這片大陸上,我想對付誰還需要借別人的手嗎?”
“別說弗雷德裡克區區一個大騎士,就算雷光和不沉他們兩一起上也不夠我塞牙縫的,所以你說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讓你去做間諜?”
歐文愣神,一時間都忘了悲痛。
對方這話說得實在太狂,摩恩的雙璧聯手都不夠他打?
若是一般人說這話自己一定嘲笑對方馬尿喝多了,可如果出自梅蘭之口,那確實……非常有道理!
齊格飛看著對方逐漸放鬆的神情,自己卻感覺不到輕鬆。
牛逼怎麼吹都行,可終究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弗雷德裡克只是想爭奪王位或是幫助他弟弟奪得王位那事態都算不上嚴重,有自己的幫助克琳希德未必就會輸,可如果……如果那個大王子真正的目的另有其他呢?
說到底經歷過那種童年的大王子,他真的會對什麼王位感興趣嗎?
無論如何,自己必須上一道保險!
齊格飛抬起雙眼與歐文目光交匯在一起:
“我懷疑……”他頓了頓,終究欲言又止:“算了,胡亂猜測也沒用。”
“總之東西我放這了,只要你在這張紙上寫字,無論多遠我都能收到資訊,你比我更清楚弗雷德裡克的能力,當然也肯定了解他有多危險。”
“當不當間諜隨便你,我也不強迫。什麼都不發生最好,可如果真有那一天,你這個當爹就是唯一能阻止他的存在,也是唯一能保護他的存在。過去你沒能保護好妻子,至少這次別再失去兒子。”
歐文的困惑幾乎寫在了臉上,他實在不理解這位梅蘭究竟在擔憂什麼?
但他還是接過紙張,表示答應。
之後歐文便去了原胡佛商會的舊址,現在那裡已經是摩恩公行的總部,無論如何,檯面上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波波走到齊格飛身邊,壓低聲音道:
“老大,幹嘛不直接……”
他戳了戳了自己的腦袋,意思很明確。
作為梅花內衛的暫代首領,這位圃人斥候在楊靜走後接過了所有暗面的事務。
自然而然地也就見到了齊格飛諸多手腕,關係也更密切,稱呼也從“大人”變成了“老大”。
齊格飛目光幽邃地看著桌上破碎的高腳酒杯,心中的不安怎麼也壓抑不住。
他雖然說什麼都不發生最好,但多年磨鍊出的危機預感在提醒他,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不,更確切的說是已經發生了。只不過到現在,他都看不透層層迷霧之後,那個大王子究竟想做什麼?
會客廳中落針可聞,
波波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等著老大思考完畢,
大概又過了一刻鐘後,齊格飛才長長吐了口氣。
他看向波波,回答之前的問題:
“洗腦固然高效,但沒辦法用在這種情況下。弗雷德裡克能把自家兩個弟妹的心思看得那麼透徹,沒道理察覺不了手下人的變化,更何況物件還是歐文。那大叔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可畢竟血濃於水,沒準大王子早就感覺出了什麼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
他揉了揉眉心,揮去心頭的不安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