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自己根本什麼也不瞭解,只會任性的一廂情願的將臆想中的光輝形象強加在他的身上。
勇者應該是憂國憂民的,勇者應該是無所不能的,勇者應該是大公無私的,勇者……應該是永不崩潰的。
錯了,全錯了。
淚水止不住滑落,克琳希德掩面哽咽。
“我都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瞭解……我連安慰他都做不到!”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根本就…我根本…。”
騎士們聽著這些隻言片語,大概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面面相覷地注視一會兒彼此後,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羅蘭默默地走到西布隆身邊,拽住他的頭髮,無視那殺豬般的慘叫將他拖到王女面前。
等了許久,克琳希德才止住抽泣緩緩抬起臉,碧綠的眼眸中早就是怒火沖天。
“打斷他的手腳送到齊格飛先生那裡,無論他最後是怎麼死的,都是我以摩恩第一王女的身份下的命令,明白嗎?”
西布隆的臉色霎時就白了。
“明白!”眾人異口同聲。
“等一下,等一下啊!這是為什麼?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王女殿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所以殿下,您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做這種事?”
燃燒的壁爐旁,梅莉剝著一顆葡萄送到弗雷德裡克唇邊。
後者面無表情的翻閱著賬本,一言不發。
女孩悶悶的嘟了嘟嘴,百般聊賴。
拜蘭身為王國最頂尖的名門,其產業自然遍佈全國各地,二人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家族在聖摩恩的一處莊園。
梅莉本以為能和從執念中解脫的大王子在這裡快快樂樂沒羞沒臊的休養一陣子,可現在看來別說休養了,怕是正兒八經的平靜生活都未必能有。
“反正西布隆肯定會死,您直接把他送給宰相出氣不就好了。現在好處都讓您妹妹佔了,我們倒成了壞人,那個宰相可是很記仇的。”
弗雷德裡克凝視著賬本,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雙無光的紅瞳。
那是一團火,無比熟悉的火,這團火不只燒向敵人,而是要在燒盡周圍一切後才會熄滅。
空蕩蕩的左臂忽的傳來一陣幻痛,讓大王子眉頭緊皺。
沉默許久,才開口道:“你覺得一個西布隆夠他出氣嗎?”
梅莉一時啞口。
“梅莉,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伏爾泰和西布隆誰的生命更有價值?我不想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很遺憾這是不可能的,人就是有三六九等,至少對於齊格飛,無數個西布隆也比不上一個伏爾泰。”
沒錯,比起西布隆的死帶來的政治問題,這才是更要命的。
宰相殺了西布隆之後會不會就此收手?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一年前自己和弟弟毒殺父王后有沒有中止賣國行動呢?
身為過來人,弗雷德裡克更能感同身受,也能更能設身處地。
他幾乎能猜到對方想做什麼,所以他更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無論是為了那些無辜者,還是為了這個把自己從泥潭裡拉出來的恩人!
可無論要做什麼都需要時間,自己必須得有點緩衝的餘地來做些準備對抗瘋狂的黑袍宰相。
那麼,誰能為自己爭取這個時間呢?
毫無疑問,克琳希德。
至於西布隆?他只是一個催化劑。
加快克琳希德行動的催化劑。
大王子要做的,就是將妹妹拖入舊都這口熔爐,用她來給宰相降降溫。
單論把控人性這一點,在人們的惡意中成長起來的弗雷德裡克甚至還在齊格飛之上。
“你也不用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