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對陸無雙做簡短的“自我介紹”。“我叫錢復生,IAC的電腦技術員。”
“你好。”陸無雙握住他伸出來的手。“我是陸無雙,學生。”她沒問他為什麼知道她姓陸,反正他就是知道了,問與不問好像沒什麼差別。
“能請問一下,你剛才對傑克說的,”他指的是那些威脅。“是真的嗎?”
“大部分是假的。”陸無雙照實回答,看來這個錢復生是不會讓傑克知道實情的。“不過,有些是真的。”最高明的謊言,就是讓人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又有哪些是假。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知無不言。”
“語竹為什麼要找一個她的偶像們的綜合體?”見真實的偶像不是會更好吧?為什麼她只要某個部分像她的偶像們的?
“因為這個綜合體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獻身物件。”陸無雙對她朋友的意見有絕對包容力以及接受力,當意見付諸實行時,她不介意一旁輔助。
“獻身物件?”這可真的有趣了。“為什麼?”
“好像沒有為什麼。”這是基於何語竹的自由意志所產生的結論。“每個人都有異於常人的地方。”
“的確。”陸無雙的話有點難懂,不過不無道理。
傑克一離開錢復生專屬的電腦室之後,馬上替自己點燃一根菸。他需要點時間來思考一下,對於何語竹的那股疼惜及沒來由的醋勁是怎麼個一回事。他喜歡女人,當然,女人也不討厭他。不過那通常都和工作無關。大多時候,只要他一板起臉,很少女人能不被他嚴肅的表情給嚇著的——目前就他所知,就他的姐姐和一直催他快點結婚的老媽——甭提還敢對他反擊。
可是何語竹不同,從一開始,她就挑戰他的權威、忍耐力,甚至還送了他幾拳。錢復生說的沒錯,她果真帶種——不過,他倒是認為她帶種的情形只有遇到她不怕的人、事、物時。這麼說來,他也不在她怕的範圍內;這個事實,他真不知道該笑還是哭。
“傑克,你還好吧?”何語竹沒花多少工夫就找到站在門邊抽菸的傑克。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傑克說的是反話,事實上他腦袋裡是一團亂。“你怎麼不和你的朋友好好的聊聊?”他可沒忘記一個小時前,她臉紅脖子粗的和他大談中國的憲法保障人身自由的樣子。
“她現在和錢復生在聊天。”她離開的時候是如此。“我覺得你的樣子有點怪怪的。”太安靜了,讓她的非常的不習慣。
“呃,我不知道你對人類行為學頗有研究。”傑克嘲諷的說:“看來你不止是會無理取鬧嘛。”
“你說什麼?!”沒幾句話,何語竹便被傑克給激怒了,原本的好意不翼而飛。“誰無理取鬧來了?”
“不要懷疑,就是你。”逗逗她還真挺有趣的,消除煩悶的最佳方法。傑克用力的吸了一口煙,再緩緩的吐了出來。“現在你可別告訴我這裡是公共場所。”看她用雙手猛將煙霧給揮開的模樣還真是可愛。“這裡只有兩個人。”
“你想自殺別拖我下水!”何語竹生氣的看著他。“臺灣的空氣已經夠差了,請別再殘害我這個可憐的臺灣人!”那些個尼古丁、焦油、一氧化碳對人體可是很大的傷害!她雖然不像那些做身體保健到極致的人,這個不敢吃、那個不敢碰的,可是她還是很愛惜生命的。
“有沒有興趣當個美國人?”誠如他老媽告訴他的,他都三十好幾了,該娶個老婆、辭掉那種性命朝不保夕的工作,回家鄉當個普通的農人。難得有個女人不怕他生氣時的臉孔——他吼,她叫得更大聲,再加上他對她的確有那麼點不一樣的情愫在。
“你說什麼?”何語竹被他這天外飛來的一句一攪,害她忘了接下為要說些什麼。“我為什麼要當美國人?”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