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鳴接過酒瓶喝了一口,開口對趙忠國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明天要走,沒有朋友出來替你送行嗎?”
趙忠國抬起頭望了蕭天鳴一眼,淡淡地說道:“你覺得我這種人會有朋友嗎?”
不等蕭天鳴開口,趙忠國又說道:“你告訴我,人為什麼要有朋友?”
“人沒有朋友會寂寞。有了朋友才不會寂寞。”蕭天鳴想了想,對趙忠國說道。
“寂寞?朋友就是用來解決寂寞的?”趙忠國淡然一笑,猛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那我不要朋友也沒有關係。因為敵人和女人也可以用來解決寂寞不是嗎?”
女人解決寂寞,蕭天鳴能懂;敵人解決寂寞,蕭天鳴也許會懂。
“我從學生會的一個幹事爬到了主席的位子上面,敵人那是多如牛毛。這些敵人在給我帶來麻煩的時候,也幫我解決了寂寞。人生寂寞如雪嗎?”趙忠國坦然地對蕭天鳴說道。
“凡事都有兩面性,敵人自然也不例外。”蕭天鳴淡淡地說道,“雖然我們討論的話題很有哲理,但我覺得我們還是討論點別的吧!畢竟,我們都不是像蘇格拉底那樣的大哲人。”
“我們不是哲人,我們都是凡人。”趙忠國笑道,“我在‘天一閣’呆了將近四年的時間。本來,我還打算為了她繼續呆下去。現在看來,我已經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蕭天鳴的腦子不糊塗,知道趙忠國嘴裡的“她”不會是第二個“她”。
“明天早上的飛機,我將徹底告別這塊土地。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我想我是不會回來了。”趙忠國對蕭天鳴說道,“我將去西北工作。在大漠孤煙直的地方,看著長河的落日是否夠圓。”
“借你的酒祝你一路順風!”蕭天鳴舉起酒瓶,與趙忠國的酒瓶輕輕地碰了一下。
“謝謝!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感到非常意外。”趙忠國坦然地對蕭天鳴說道。
“能夠主動祝福你,老實說,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蕭天鳴淡淡地笑道。
趙忠國朝蕭天鳴笑道:“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難怪那麼多優秀的女孩子會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在‘天一閣’的幾年裡幾乎是無往不利。唯獨有三件事堪稱終生遺憾。”
“這三件事或多或少都與你有些關係。”趙忠國放下酒瓶,向蕭天鳴豎起了食指,“第一件就是慕容的事情。老實說,我從未對一個女人像對她那樣痴心過,我也從未對一個女人愛得那麼深沉過。只可惜,她不屬於我。我用了一年的時間企圖撬開她緊閉的心門,但最後卻失敗了;而你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開啟了她的心房。我只願我命由天不由我。”
“你錯了!”蕭天鳴搖了搖頭,對趙忠國說道,“我用的時間比你的要長,只是你未曾看到而已。人都習慣看到對方的榮耀,卻慣於忽視對方榮耀背後的滄桑。”
蕭天鳴在說這話的同時,也在心裡猜想:如果沒有小時候那意外的英雄救美,慕容萱會不會對自己芳心暗許?時間不可能倒轉,這終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或許是吧?”趙忠國粲然一笑,接著又說道,“第二,我在籃球場上沒有打敗你。我對籃球技能的自信超過了我對其他一切的自信。只可惜,我卻在我最自信的方面敗給了你。”
“若是我跟你說,我在這以前根本就沒有摸過籃球,不知道你會不會買塊豆腐來撞啊!”為了不讓趙忠國的人生變成茶几,堆滿的總是杯具,蕭天鳴終究沒有對趙忠國說出心裡話。
趙忠國喝了一口酒,說出了最後的一件事情:“第三件事則是愛武社。愛武社一直是我想解決而沒有解決的事情。雖然我動用了一切可能成功的辦法,但最後還是無功而返。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難怪當年的楚霸王會說‘我之敗在天,非戰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