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初醒般意識到自己做了何等禽獸不如的荒唐事的他,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從不知道自己原是這般好色下流之徒。
「啪」的一聲脆響,被邊塞風沙烈日塞得古銅膚色的臉上赫然顯現了五個手指印,又紅又腫,下手可見其重。
阮軟被這一聲脆響嚇得一下坐起身,肩上的衣物掉落都不顧,一雙秋水盈盈的鹿眼嗔怪地看著他,柔軟的手輕捧他的臉頰,對著紅腫的半邊臉頰呼呼地吹起,心疼不已。
「你幹什麼打自己啊,不要這樣傷害自己!」
溫熱帶著幽香的氣息吹扶在腫辣的臉頰上,吹去了少許痛意,他神色怔然地看著這個被自己這般欺負輕薄卻反過來心疼他的女人。
就好像……好像他做的這些瘋狂的事對她來說不是強迫不是輕薄,而是親密的夫妻之間正常的身體交流……
「你為何不責怪我。」他看著她身上被自己留下的青紅,啞著聲音問道。
男女授受不親,他如此待她,是在毀她清譽,昭陽女子將清譽看得那般重,被毀清白的人,男子就算願意負責,女子也會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所以大部分女子為證貞潔,她們都會選擇一死……
阮軟卻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跡,青青紅紅看起來觸目驚心又曖昧不清。
她膚色冷白,易留痕跡,輕輕掐一下都會紅紫一塊,更何況他手勁大,即使再控制力度不弄疼她,動情時也難免會在她身上掐出青紫的痕跡來,但大多時候只是看起來觸目驚心,實則不疼,而且她是治癒系,自身自愈,這些痕跡很容易就褪了。
所以她毫不介意地回答:「怪你什麼?我沒事,習慣了。」
他們冷戰之前可是熱戀期,三不五時就要親熱一次,雖然她每次都害羞,可要說討厭牴觸那是不可能的。
和喜歡的人做任何事,她都心甘情願。
然而今朝卻完全誤會了她的意思。
習慣了是什麼意思?是經常有人如此欺負她,她卻早已習慣這種侮辱?
那一刻,他心底升起了滔天怒意,殺人的心抑制不住。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怒意又悉數消失了。
阮軟伸手環抱著他的腰身,臉貼在他胸膛上,側耳傾聽撲通撲通比平時要快的心跳聲。
「你看,我沒有騙你,你的大腦忘記了我,可是你的身體還記得,你這裡在為我跳,你喜歡我。你忘了我們的事沒關係,我會讓你重新想起來。」
那一瞬,性情警惕,從未輕信過別人的他,竟然想要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相處不到一個時辰的女人胡說八道的話。
「我命人為你安排住處,你且休息。」
今朝從她環抱裡抽身,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面向帳門,讓她有時間整理自己。
阮軟對此鬱悶地嘆了一口氣,卻沒把他逼得太緊,竟然都同意讓她住下了,那至少還是信她的,雖然打破幻境要緊,也要有循循漸近的過程。
默默地把被脫下的衣服一一穿好,高領毛衣的衣領豎起,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跡,重新束了一遍頭髮,整理好之後才從桌子上下來,走到今朝身邊,牽住他垂在身側的手。
「好了。」
今朝下意識地想甩手,卻在聞到她身上的氣息後捏了捏手裡柔軟的觸感,這是一個自然到他都毫無意識得動作,就像吻她一樣自然。
他心情雜亂地鬆開她,率先走出了帳門。
帳門外,之前說著先前告退的陸川等人一個個都蹲守在離中軍帳不遠處。
作為將軍的親信,他們到底是不放心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和將軍獨處的,這女子看起來柔弱,誰又知道這不是刺客另一種偽裝呢?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