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都如此痛苦了,周昇還是不肯放過他, 又給他注射了一支劑量。
今朝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著連帶著身下的手術臺都在震動,禁錮異能的符咒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全部震碎了, 他體內的精神力因為喪化已經累積突破了五階而且還在直線增長中。
因為太痛苦,又不能反抗, 手指緊緊扣著手術臺的邊緣,力氣大得將純金屬都生生掰爛了,血管張裂,毛孔出血, 聚集在身下,全身都像是泡在血池中。
阮軟在身旁目睹著這一切,險些哭得暈厥過去。
她拼命想爬過去阻止,卻只能被束縛束原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因為用力掙扎,全身多處都被磨出了血,她都沒有一點知覺。
「停下!快停下!」
她無聲吶喊著,周身的精神力突然暴漲了幾成,化作幾縷急切地撲向手術臺上的人。
因為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在專注地注視著今朝,反而沒人發現阮軟的異樣。
精神力突然共鳴,五感共享,鋪天蓋地的痛苦直擊中樞,阮軟渾身抖動起來,猝不及防地被這股強烈得彷彿撕裂靈魂的痛震暈了。
……
陰雲密佈,黑雲壓城,狂風肅殺之中,城門被攻破,兩軍數十萬大軍直面對壘,短兵相接。
攻城軍旗幟飄揚,浴火鳳凰展翅,背面偌大的「今」字代表著擁護之人。
另一方守城軍帥旗倒地,被踩在腳下,護城軍節節敗退,直至退回城門,退到街道之上,退到昭陽宮門前。
「逆賊今朝!還不停下!宮門重地,爾敢放肆!」
數千人圍殺之下,白袍玄甲,血染臉頰,手持銀槍的男人一步又一步地逼近宮門,踏過了承天門,進入了皇宮甬道,直至崇陽殿前臺階之下。
一路橫屍一片,血流成河,無數御前侍衛無一能阻止他如死神降臨收割前進的步伐。
「逆賊今朝,縱軍謀反,大逆不道,無視王法,觸犯龍顏,還不速速拿下!」
御前大公公站在崇陽殿前尖著嗓子高聲呵斥,指揮著護在殿前的侍衛抓拿他。
然而眾侍衛一路退至崇陽殿早已折損了一半人數,也見識了戰神之威,拿著刀的手顫抖著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前。
「放肆!你們這是要抗旨不遵!」
儘管如此,侍衛也只敢稍微走下臺階,靠近幾步,慢慢形成一個大大的包圍圈,不敢再有其他舉動。
「阮軟在哪裡?」
男人對此無動於衷,手中染血的銀上直指臺階之上的人。
御前公公想起那自刎將軍府後屍體被帶回宮的女子,心下立即有了決計:「你犯下如此謀逆的死罪,將軍府自然要被連坐,她身為你的妾氏,自然不會被倖免。
然陛下念你曾為國忠心耿耿,特留她一命及其腹中骨肉,本想發配南疆,全你一份孝心,讓後繼有人,若你當初乖乖束手就擒,她也自然會安然無恙,怎知你如此冥頑不化,竟敢起兵造反!
如今你罪已至此,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但陛下仁慈,若你現在放下手中兵器,阮氏或可赦免!否則你再前進半步,她的下場只怕不會太好,一死還能百了,若被發配充妓,人皆取樂……」
鏹——
銀槍撞擊地面,筆直地插入石板之中,男人一雙眼通紅如血,青筋暴起,喉結幾次滾動,卻遲遲無法言語。
他從北地殺至王都,從城門口殺進皇宮,於崇陽殿外,離那狗賊皇帝只一室之遙,他一路披荊斬棘,浴血奮戰,身邊的兄弟倒了一個又一個,剩下的也都留在了城門外……
現在只剩他了。
縱使他一個人能戰無不勝,無人能及,他也早已輸得一敗塗地。
他一點點鬆開了握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