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和丈夫死去之前,臉上就是這種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
志保梨從未接近國道,不可能像公公和丈夫一樣離自己而去。顫抖不已的元子抱起志保梨小小的身軀,她絕對不允許老天爺將六歲的小女兒從她身邊奪走。
抱著志保梨的元子奪門而出。面露訝異的茂樹問媽媽要把妹妹帶去哪裡,內心一片混亂的元子卻沒聽到兒子的問話,頭也不回地跑出家門。
志保梨的身子愈來愈重,好幾次都差點從元子的手中滑落。路旁的村民無不以訝異的眼神看著氣喘吁吁的元子,心急如焚的母親卻對身旁異樣的目光視而不見。跑了好一陣子之後。元子終於不支跪地,想要再度抱起女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臂已經不聽使喚了。好不容易將志保梨背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走到尾崎醫院的門口,迎接元子的卻是貼在門上的一張白紙。玄關內側的布幕拉上,“本日休診”的字樣赫然映入眼簾。元子當場無力的坐在地上。
“開什麼玩笑。”
元子用力地拍打玄關,聲嘶力竭地大叫。
“開門!我求求你們!”
醫院裡面一片寂靜。剛好路過的婦人發現心急如焚的元子,連忙跑過來關心。
“怎麼啦?”
元子指著貼在門上的白紙,婦人不由得眉頭一皺。
“本日休診?”
“今天不是星期四嗎?”
“對啊。這陣子醫院連星期六日都開門看診,今天怎麼會突然休息呢?”說到這裡,婦人抬頭看著眼前的建築物,臉上的神情十分不安。“聽說少夫人的身體不好,所以今天才會休診吧?”
“可是我女兒也生病了呀!”
“既然醫院休診,恐怕得等到明天了。”
婦人的回答讓元子眼前一黑。志保梨可能有生命危險,醫院為什麼不開門看診?為什麼不酒她的小女兒?
元子不知道志保梨的病情到底多嚴重,也沒想到請鄰居開車送她就醫,更不用說打電話請救護車送志保梨到溝邊町的國立醫院。心急如焚的元子壓根就沒想到這些,她只知道志保梨的情況很危急,隨時會像自己的公公和丈夫一樣離開人世,前往另一個她所不知道的世界。如果不盡早將志保梨帶到安全的地方,元子真的會失去自己的女兒。
“我倒想起來了。”婦人歪著頭略事思索。“聽說下外場好像有一間新的醫院。”
元子回頭看著那名婦人。
“就在楠木加油站附近,好像是兼正的家庭醫師自己出來開的診所。”
元子倒抽了一口冷氣。兼正的家庭醫師是她最忌諱的外地人,而且楠木加油站在國道的另一頭,若要前往新診所看病。勢必得穿越那條可怕的國道。
“還是我請知道的人帶你去那家新診所?”
元子搖搖頭,拒絕了婦人的好意。她將志保梨拉上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啊?喂,等一下。”
元子不理會婦人的叫喚,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去找有辦法救女兒的人。她的內心充滿了絕望。
(可是……)
外地人、國道,彷彿是特地為元子設下的陷阱。志保梨需要看醫生,唯一的選擇居然是外地人在國道另一側設立的診所。外地人打算奪走元子的女兒,如今為了拯救女兒的生命,元子卻不得不向外地人求救,這實在是個天大的諷刺。
欲哭無淚的元子蔣志保梨背在身上,搖搖晃晃地一路從門前趕往下外場,兩條腿就像灌鉛似的舉步維艱。
(不行,一定要快點。)
否則公公和丈夫的悲劇勢必會重演。
氣喘吁吁的元子噙著淚水不斷趕路,進入中外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