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忱這會兒又很乖了,叫趴著就趴著,不許她回頭她就一直低著頭,長發在顧良夜手中揉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任由她動作。
先是擦腳,又是洗頭,顧良夜還在病中,後背全是冷汗,洗幾下就喘氣,好在楚忱這會兒特別乖巧,乖巧到讓人不忍心丟下她。顧良夜細細幫她洗好頭,微惱道:「就當是還你昨天的了。」
楚忱昨天照顧了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她照顧了回來。
洗好頭,顧良夜幫楚忱把頭髮絲擦乾,閉上了眼睛:「現在站起來。」
細微的水聲響起,是楚忱起身的動靜,顧良夜盯著楚忱的後腦勺,把白色的大浴巾遞給她:「自己擦一下,擦乾淨,明白嗎?」
她重複了幾遍,楚忱才背對著她點點頭,乖巧地擦拭起來,漂亮的肩背隨著胳膊的動作而收縮、舒展,偶爾闖入顧良夜的眼簾,精緻的肩胛骨像極振翅欲飛的蝴蝶,單單只是一個後背,也令人生出無限的遐想來。顧良夜忽覺口乾舌燥,呼吸愈發急促起來,她乾脆抬起手,拿手掌遮住了眼睛,只從上邊看一看楚忱烏黑的腦袋。一等楚忱停下動作,她就把睡裙從後面套了下去,總算遮住了那些無處安放的春光,她冷清的眼微闔著,輕輕地舒出一口氣。
「好了,抬腿走出來,踩在鞋子上。」
楚忱暈乎乎地低頭看一眼,差點又踩空,顧良夜眼疾手快地把拖鞋踢了一下,正巧落在楚忱的腳下,順利讓她穿上,另一隻也如法炮製,之後把楚忱帶到了床上。
終於上床了,微微刺痛的神經得到緩解,顧良夜靠在床邊,對床上的人道:「好了,睡覺吧。」末了,她想起對付楚忱的「法寶」,便淡淡地補了一句:「我不走的。」
楚忱揪著被子,看了她好久,似乎鼓起了勇氣:「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她期待地看著顧良夜,而顧良夜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有些冰冷:「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睡?」
為什麼?楚忱歪著頭艱難地想了想,嬌憨地笑:「因為你是姐姐啊。」她的姐姐。
姐姐?
這個過分熟悉的稱呼一下子擊中了顧良夜心中的隱秘,她恍惚了一瞬,過去無數個夢裡的那一聲聲「姐姐」一下子在她腦海中炸開,她頭疼欲裂,無力地靠在床頭很久,在楚忱伸手來拉她的時候,才堪堪回過神來,十足抗拒地道:「誰是你姐姐!」
醉貓卻把她的這句話當成了問句,不假思索地道:「你呀!你是姐姐,姐姐是你!」
喝醉了,彷彿變成了未成年,口口聲聲要找姐姐。顧良夜從這聲「姐姐」中掙脫出來,有些粗暴地揉了揉她微濕的髮絲:「我就只有一個妹妹,輕愁她可沒有你這麼能折騰人。」
她說著,微微地嘆一口氣,清凌凌的眼眸裡,似有冰雪在匯聚:「何況,你又哪裡真的把我當姐姐呢?你分明」對她抱有那種心思。
被姐姐摸了,楚忱滿足地蹭一蹭她,順勢抱住了她的胳膊,閉上了眼睛。顧良夜以為她終於要睡了,沒過多久,卻又見她驀然睜開了眼睛:「你真的不走?我睡了你也不走嗎?」
顧良夜頭疼地「嗯」了一聲:「你睡了我也不走。」
楚忱點點頭,含嗔帶媚地瞟她一眼:「不許去跟別人睡!」
「好,不睡。」
顧良夜看著這個喝醉了幾乎把所有都暴露出來的人,忽然有些期待明天楚忱清醒以後的事情了。
酒精綁架著神智,楚忱終於安靜了下來,沉入了夢鄉。顧良夜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忙低頭去看楚忱,見她呼吸均勻、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鬆一口氣,看向身上的濕衣服,又摸了一把濕漉漉的長髮,輕輕地把被楚忱抱住的另一隻胳膊抽走了。
輕手輕腳地開啟房門,顧良夜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