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良夜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彷彿只是一眨眼,夜幕就壓了過來,壁爐裡的松木燃燒了大半,發出最後的脆響,楚忱在這樣的聲音裡,打了個哈欠。
顧良夜看了眼時間,開啟光腦:「我讓飛艇過來接我們。你在飛艇上睡一覺,醒來就在酒店了。」
她大約是覺得楚忱明天還要工作,因此沒打算在這裡過夜。
楚忱低著頭,拿著一根細樹枝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火焰,樹枝的尖端燃燒起來,恰如她心裡的火花,她輕輕地說:「我想在這睡。」
「可是——」
「就一晚。」
楚忱抬頭看著顧良夜,眼中的希冀讓人不忍心拒絕,可顧良夜也不是容易動搖的人,她耐心地勸道:「可是你還要工作。」
楚忱盯著她,適時地、柔弱地咳嗽了一聲:「我有點頭疼。」
顧良夜於是妥協:「好吧。」她其實不是不能看出楚忱的小把戲,但仍然心軟了,只是強調了一句:「就這一晚,一人一個房間。」
她本來以為楚忱留下來是想做「壞事」,但沒想到的是,楚忱一點兒也沒在分房睡的問題上糾纏,而是歡喜地進了房間。
她選中的正是次臥。
原本想要給她指路的顧良夜動作一頓,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她追過去,疑惑地問了一句:「兩間房差不多大,你怎麼知道我想讓你睡哪裡?」
楚忱鋪床的動作一頓,含糊地道:「我只是看這個房間順眼。」
這個答案出乎顧良夜的意料,但是仔細一想,又很楚忱。她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眼見楚忱飛快地躺進了被子裡,便順手給她關上燈,要出去時,黑暗中傳來女人著急的聲音:「等等。」
「怎麼了?」
「你還欠我一個晚安吻。」
顧良夜看了一眼小山丘一樣的被子,輕輕地笑出聲來。
這是近幾日才養成的習慣,楚忱晚上會到她這裡來討個晚安吻才肯睡覺,早上也是這樣,沒有早安吻便賴著不肯走,黏人的女人。
她這樣想著,身體倒是很誠實地朝楚忱走去了,借著微弱的星光在楚忱唇角落下一個吻:「好了,快睡吧。」
楚忱滿足地閉上眼睛,卻沒有乖乖入睡,而是在她離開後興奮地在床上滾了滾,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裡,之後又失落地抬起頭。
這裡沒有姐姐的氣味了。
應該是洗過好幾次的被單了,和衣服不一樣,留不住人的氣息。
沒有顧良夜的氣息幹擾,楚忱這次安穩地睡著了。
然而她還穿著顧良夜的衣服。帶有女人氣味的衣料貼合著肌膚、貼合著微微跳動的心臟、貼合著後頸青色的腺口,那些幾年前殘留的、微弱到了極致的資訊素悄悄散開,一點一點地鑽進了被刺激得微微張開的腺口,與楚忱的資訊素相互糾纏,只是一點點,也輕易喚醒了沉睡好些年的身體。
睡夢中的alpha不安地動了動,熟悉又陌生的情潮漸漸將她淹沒,身體裡束縛著的野獸掙脫了牢籠,她驚呼一聲,滿頭大汗地醒來。
異樣的感覺掌控了身體,只是一瞬間,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花青熱來了。
怎麼會?
腦子亂得無法思考,楚忱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跑去,剛跑出去,就被門口突然出現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顧良夜披著一件外套,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小忱,你怎麼了?」她是被楚忱的那聲驚呼引來的。
「出去」不同於平時的依賴,楚忱一開口,居然是趕她走的,顧良夜楞了一下。
額頭積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楚忱用力地握住門把手,嗅到空氣中已漸漸有了桂花的清香,頓時著急起來:「你快走,我花青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