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承認,也許顏瑜說的是對的。
她想起楚忱先前那個傷心絕望的眼神,她只看了一眼,那一眼令她感到心悸,也讓她心中忽然湧上來一股沉重的悲哀。
這個人是愛我姐姐的。
她當時想。
五年前,楚忱做資訊素提取手術的訊息傳到她耳朵裡的時候,她也曾這樣想過的。
五年前顧輕愁就知道有個大傻子為了救她姐不惜割開自己的腺體取資訊素,那時她篤定楚忱是愛她姐姐的,也曾為她們感到過難過。可是這五年來,她看著楚忱紅透半邊天、看她緋聞滿天飛,看她在沒有她姐的日子裡活得瀟灑肆意,漸漸地,她以為楚忱放下了。
原來卻又哪裡放下了呢?
隔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了。
顧輕愁沉默一會兒,問顏瑜:「她們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顏瑜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顧輕愁的手指死死絞著她可憐的頭髮,髮絲都要被她揪下來了:「我我先前看到過姐姐後頸出現過咬痕,那是被標記的痕跡。楚忱的資訊素是桂花味兒的吧,我聞到了她留下的氣味,那樣強大的、令人心悸的氣味。」
寫滿了對姐姐的佔有慾。
顏瑜:「她的資訊素確實是桂花味的。」
這是預設了。
顧輕愁喃喃地說:「所以她們真的又在一起了。是怎麼發生的?明明明明我姐已經忘記了她啊。難道真的是命嗎?難道她就註定永遠要被楚忱吸引嗎?」
顏瑜又是嘆息:「你錯了。」
顧輕愁疑惑地看向她,見她眼底露出一點痛苦,緩緩地道:「她們再一次在一起,不是因為什麼命運,是因為有個傻子不折不撓地等了阿夜五年,是因為有個傻子卯足了勁兒重新要追回她,是因為楚忱將真心掏出,巴巴地捧到你姐姐面前。輕愁,你姐姐真是幸運,有一個人這樣愛她。」
顧輕愁心生觸動,她知道顏瑜說的是真的,楚忱她,原來是這樣一個人。
可是她又忽然想起先前楚忱在病房裡的舉動,心中又湧上來一股難過,那個時候的楚忱顯得多麼傷心呀,她指著姐姐,帶著恨意說出那些話,好像決心要斬斷過去的情感。
她愛的太深,於是恨意也極刻骨,不止是她姐,就連她這局外人看到了,也覺得痛苦。
姐姐。
唉,顧輕愁看一眼急救室,想到姐姐還躺在裡面,心裡一陣陣地發愁。
顏瑜:「到我問你了,當年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阿夜會發病?為什麼她們會分手?為什麼你們這麼不想看到楚忱跟阿夜在一起?」
顧輕愁不說話了。
顏瑜氣惱:「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知道小忱一定不是會犯嚴重錯誤的人。可她說當年的事情她也有責任,我就不明白了,阿夜的病是家族遺傳,跟她又能有什麼關係呢?你們家也真是,阿夜不喜歡小忱也就算了,她們明明那樣相愛,連失憶都不能阻止她們再次被對方吸引,你們家為什麼就容不下她們這一對呢?」
顏瑜也知道楚忱和顧良夜之間的最大阻礙就是顧家,楚忱是那樣顧忌顧家,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顧輕愁又想起那一夜淋著大雨跑回來的姐姐。
那一次,是她姐被禁足在家數日,一天更比一天低落消瘦,她被媽媽們叫回來陪她姐,說是陪,也是看守,她卻受不住她姐的哀求,幫助姐姐逃了出去,見了楚忱一面。
那一天下著雨,姐姐出去時是帶了傘的,回來時傘沒了,一身濕透,膝蓋上滿是泥點,顯然還摔過跤,她從沒見過她姐那樣狼狽,而她扶住她姐回房後,她姐看著她,忽然就流下淚來。
「她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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