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裡人影攢動,一身便裝的安以若一面鎮定有序地安排模特兒們換裝,一面與造型師交流意見,“主秀穿的那套晚禮,別上這支羽毛胸針,不要再加任何配飾。”
年輕的造型師點頭,隨後想到還沒見到主秀,又問:“髮型呢,稍顯活潑還是成熟些?”
“復古!”安以若早已根據米魚的氣質為她設計好了,作為設計師,雖然要展示的是時裝本身,但模特才是最能令衣服發光的根源,所以,今晚的十位模特都是她精挑細選的,在氣質上十分符合她所追求的清新寧靜及魅惑性感相結合的設計風格,而她們的每一款造型更是她斟酌再三後敲定的。
“主秀有豐富的T臺經驗,給她造型時多溝通,要配合她的氣質定妝。”席碩良以老闆的身份吩咐造型師全力配合,又承諾比賽結束後為大家慶功,才將安以若帶去隔壁間,讓她有充足的時間換裝。
米魚有事找安以若,聽造型師說她應該去更衣室換禮服,提著裙襬追了過去,沒想到裡面還有其他人在場,她大大咧咧推門而入,不曾想竟撞上席碩良傾身親吻安以若。
往往遇上這種情況,來人都會感覺尷尬萬分,或是轉身離去,或是咳嗽兩聲以示提醒,然而,安以若碰上的卻是臉皮厚黑的米魚。
明豔動人的臉上揚起戲謔的笑,米魚倚在門邊,墨黑的眼眸異常閃亮,“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故意的。”嘴裡道著歉,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跡象,表情反而是幸災樂禍。
急急退離席碩良的懷抱,安以若微紅了臉,“不會敲門啊你。”
“我敲了啊,是你們太投入沒聽見。”米魚嘻嘻笑,露出整齊的白牙,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卻不見半點愧疚之色,還趾高氣昂的回嘴。
瞪她一眼,安以若問:“你不好好造型跑來這幹嘛,有事?”
“當然有事,難道找你聊天啊。”踩著高跟鞋進來,米魚揚了揚下巴。
聞言,席碩良挑了挑眉,順手理了理安以若耳邊的碎髮,澄澈的眸中閃動著溫柔的笑意,“我先去前面了,別緊張放鬆點,要相信自己是今晚的女王。”
安以若抿唇牽起一抹笑意,如晨霧中綻放的百合,清冽,婉轉。
米魚看著兩人纏綿的目光,聳了聳肩,一副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樣子。
經過米魚身邊,席碩良淡笑著點了點頭,米魚不怕死地說道:“抱歉,耽誤你了。”見安以若作勢要打她,她輕笑著避開,“不鬧了不鬧了,趕緊給我上個妝,那是什麼化妝師啊,明擺著不拿我的臉當回事,再整下去我保證得被毀容。”
安以若笑,深知米魚面板敏感,更是史無前例地挑剔,看著席碩良的背影輕聲說:“過來這邊,看安小姐料理你。”說著已引領她往化妝臺前來,拿起化妝盒熟練地為米魚上妝,學習設計期間,她還自學了化妝,如今果然派上用場。
米魚斂神,很專業地配合她,看見安以若含笑出神的樣子,想到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放棄法國知名服裝公司的聘用到底回來了,似乎那男人一抹微笑,她都可以追隨到天涯海角,她既焦慮又心疼,更覺得迷茫。在愛情面前,安以若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天涯終究無邊,海角確實太遠,他們要走到一起並不那麼容易。更何況,那個很實際的問題橫在他們之間,席碩良一天放不下,他們就很難更進一步。儘管在別人看來那根本不算什麼,然而,對於驕傲的他而言,卻像是一根刺梗在喉裡,拔不掉更咽不下。
米魚就不明白了,怎麼男人比女人還難搞,別人該偷笑的事,落在他頭上反而變了味。有些東西不是以若能夠選擇的,為什麼他就那麼固執。總結性發言,米魚認定席碩良不夠愛安以若。然而,這樣的話,她如何忍心說出口。
“難道我今天格外如花似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