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住大哥,這陣子讓你操心了。”無論是她眼盲那些年的諸多照顧,還是眼睛恢復光明後在外面闖了禍事,大哥對她一句責罵也沒有,除了不遺餘力的為她請大夫,還萬般顧及了她的心情,這樣的大哥要去哪裡找?
突如其來的溫言軟語讓玄蒼的心融化,他這人所有的稜角都是堅硬的,卻獨獨對這個小妹一點辦法也沒有,看看兩人,嘆了口氣走了。
“我大哥管事習慣,也都把我當嘍囉,瑤哥哥別介意他的心直口快,他沒有惡意。”書輕淺給王子瑤斟了茶。
這時,日光移到兩人身上,在他們身上圈出的光芒,如同金童玉女,令一旁隨侍的大小丫鬟們都看傻了眼。
“怎麼會,要是有你這樣的妹子,我興許會更護短。”
“我從小就看不見這世界,被拘在家裡做了十四年的盲眼瞎子,大哥對我再好都遏止不住我想出去外面看看的好奇心,瑤哥哥要是也用那套女子理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框框來拴住我,我一定會連夜蹺家闖蕩江湖去,不回來了。”
她說起話來嬌俏甜蜜,神情和以往一般無二,王子瑤看著看著,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奇異的溫柔。
“那我為你牽馬,淺兒。”清風如絲如錦,溫涼習習。只一眼,便是終生的淪陷。
“我只是個小女子,哪敢讓瑤哥哥為我牽馬?”王子瑤是脫俗無塵的,誰能想像仙人為自己牽馬的樣子?這玩笑開大了!
王子瑤也不在這件事上糾纏,從寬大的袍袖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我讓人從大內找來的膏藥,對生肌潤膚有奇效,別省著用,藥膏用完跟我說一聲,我再拿來。”
當日看著徐研割開她的肌膚取箭留下的猙獰傷口,只替她感到痛,那痕跡留在男子身上並不如何,但是留在任何女子身上都是遺憾。
東西既然是從皇宮大內拿出來的,不論藥效有沒有他說的那麼神奇,肯定勝過民間藥物許多,王子瑤這份心意,彌足珍貴。
書輕淺也不客氣,接過小瓷瓶,輕聲道謝。
“你這箭傷實在來得奇怪,按理說王孫的箭術沒有那麼不濟。”
“是我不好,是輕淺的錯。”
“怎麼說?”
“那天瑤哥哥不是要我千萬不能動?是我動了才變成這樣,不是王孫哥哥的錯。”其實,她是怕的,箭不長眼,站在木椿前面,她只能緊閉眼睛什麼都不去想,但是身子還是不聽使的抖個不停,抖落了放在頂上的石榴,她想把果子頂回去,頂啊頂的,那支箭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穿透她的手。
“你不怨他?”
“你們都因我受累,請瑤哥哥回去轉告大家是我對不住你們。”她有好多好多對不住想說,她說不定把一輩子的歉疚都用光了。
“哪來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她說不怨是真心的,不矯揉造作,不強顏歡笑,堅定坦蕩,那不可思議的明淨晶瑩在陽光下非常、非常的耀眼,會讓人覺得暈眩。
“謝謝瑤哥哥。”
“跟我道什麼謝。”他伸手想去摸她的發,發現不妥硬是折了回來。“你雖不怨,可有人怨死了,慎幾度過來看你,回去都抱怨你家的門神兇狠,讓他吃足了閉門羹,他把氣轉到王孫身上,把王孫罵得狗血淋頭。”
他們幾人都沒想到書輕淺背後有武林盟這麼大一座靠山,什麼都不說的后王孫真是把他們害慘了。
“他捱罵了啊?”
那是什麼感覺,說不上來,但是思及那人把她逼到牆角,還帶笑的給她指了條死路,當她無助喊痛的時候那無動於衷的冷漠——風起了,吹得人心涼。
“王孫什麼氣都沒吭,這實在不像他。”即便是穿開襠褲時就認識的哥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