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馬師跟在炎涼身後給意見:“女性還是選一些溫順的個頭小的馬匹比較好,比如這匹……”
炎涼卻已看中了另一匹,當即要請馴馬師牽那匹出去。
馴馬師站那兒沒動:“真不好意思,這是蔣……”
“那是我的馬。”有聲音接過馴馬師的話頭。
炎涼順著聲音回頭一看,是蔣彧南。
蔣彧南執著馬鞭慢慢走近:“我來這兒幾次選的都是它了,你不會奪人所好吧?”
炎涼看看手錶:“現在是……國內時間的星期天,晚上。也就是非工作時間。非工作時間,你不是我的上司,我更沒必要聽你的。”
馴馬師不幫忙,炎涼自己去牽馬。路過蔣彧南身邊時,稍微一頓。“你不知道我最愛奪人所好的麼?特別是,你的心頭好。”
炎涼對著他眯眼假笑。
“小姐……”馴馬師想要阻止。蔣彧南沉默地搖搖頭,示意馴馬師由她去。
這匹馬一點都不認生,乖乖就踏起馬蹄跟上炎涼。
半刻之後,這女人已經在露天馬場掀起飛沙走石了,剛換了一匹馬走出馬槽的蔣彧南,眺望遠處那抹颯爽英姿,不禁眯了眯眼。
暖日當頭,男人背光的眼睛裡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
炎涼試了兩圈,適應了馬上的顛簸後開始加速。風吹亂了髮梢,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覺得什麼都是無憂無慮的,就像回到過去。
有爸爸,有周程,沒有徐子青……的過去。
“這時候走神很危險。”突然有聲音響起。
炎涼猛地一怔,拉緊韁繩。原來這時候蔣彧南已經在她身旁了。
他的馬比她的略矮一些,兩個人此時得以目光平視。炎涼本想調轉馬頭往另一方向去,畢竟之前的種種教訓教會她,躲開這個男人才是最安全的。
可最終還是意氣佔了上風:“我還以為蔣總很厲害,怎麼還需要馴馬師幫你牽著韁繩?”
蔣彧南笑笑:“沒辦法,我剛拿下徐氏ceo這份好差事,還沒窮奢極欲一番,還不想像某個可憐人一樣,差點把小命斷送在你手裡。”
難得的調笑,炎涼卻笑不出,立即警醒,語氣也冷硬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還是那樣淡淡的笑,接過馴馬師手裡的韁繩,示意馴馬師可以離開了:“要不這樣?我從這兒到那的紀錄是一分鐘,”蔣彧南瀟灑地揚鞭指向馬場盡頭,“跟我比一場,你比我先到,我就告訴你,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蔣彧南頓了頓,豎起一指,兩指,三指——
“啪”的一聲,鞭子抽在馬身上,馬匹的那一聲嘶叫傳得老遠,下一刻炎涼已看見蔣彧南飛馳而出。
炎涼一咬牙,也夾緊馬肚子,揮鞭跟上。
風颳得眼睛都疼了,而就在這短短一分鐘,炎涼腦子裡掠過無數畫面。
徐子青被大人從外面接回來的第一年,看到她騎馬的照片,十分羨慕,又仗著受寵,硬是把她的馬要了去。那匹馬是炎涼許久之前生日,徐晉夫送她的禮物,送出去的禮物都能收回,再轉送,現在想來,炎涼仍覺得諷刺。
炎涼的馬認生,徐子青第一次試馬,就被直接甩下了馬背,那匹馬尚屬幼年並不高大,徐子青摔得並不重,但險些被馬蹄踢至重傷,當時炎涼好不容易爬上馬背,在拉韁繩的那一瞬間,炎涼記得自己是猶豫的。
心裡有個歹毒想法在尋思滋生,不如就任由她被踢死了吧……
炎涼最終還是緊緊拉住了韁繩,沒有釀成大禍。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卻被徐晉夫關了一個星期的禁閉。一個星期後她被允許出房門,才得知她的馬已經被徐子青那幾個憤怒的親戚給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