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做堆麼?結果子青今天明確跟你爸表示了,她不會和周程結婚。要知道她之前可一直拿不想這麼早結婚這個理由搪塞大夥的,如今這麼一表態,看來是心意已定。”
這倒不像是徐子青的行事作風了,明明她玩欲縱故擒這招玩得十分得心應手的,這樣表明立場明確拒絕,豈不是要讓父親和周程雙雙失望?
炎涼倒覺得這樣很好,幾乎要為此竊喜了,無奈不能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儘量帶著擔憂問:“然後呢?”
“還能有什麼然後,你爸急了唄。”
“哦。”
炎母對這女兒無所謂的態度甚有不滿:“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炎涼倒是納悶了:“我急什麼?又不是我被逼婚。”
炎母無奈嘆氣,苦口婆心地提點道:“周程雖然有能力,但始終是個司機的兒子,你爸想提拔他,最多也就提拔到總經理的位置,成不了大器,子青要真被他套牢,也就不成威脅了。現在倒好……”
炎涼無聲苦笑。自己母親這般算計又如何?徐晉夫對徐子青的寵愛永遠能讓她佔上風。
母親還說了些什麼炎涼已無心再聽,末了只說“等我回國再說吧。”就結束了談話。
留院觀察一晚,沒人來探望,炎涼也就樂得清靜,卻不知道半夜才是最難捱的,既無人說話,又痛的睡不著,像個垂垂老矣的病人坐靠在床頭,聽走廊外傳來的巡夜護士的腳步。
或許是護士單調反覆的腳步聲激起了炎涼心中某種慾念,又或者是窗外的夜色讓人心生歹念,炎涼終是摸索著拿到自己的手機,調出周程的號碼。
一半的自己在想,徐子青這次的拒絕一定令周程十分沮喪,於她,不正是可乘之機?
另一半的自己,則在高傲地鄙視著這番想法。
當某個想法終於佔了上風,炎涼趕緊點下撥出鍵,不給自己後悔餘地。
這漫漫長夜。
這遙遠的國際長途。
以至於電話那頭很快就有人接聽,炎涼卻覺得傳來的聲音有些不太真切:“喂?”
炎涼想了很久,想說的話很快被她自己一一否定,末了她只是說:“還好嗎?”
她這樣欲言又止,周程卻也這樣聰明,一下就猜到:“你都知道了?”
“……”
“……”
“三番兩次被同一個女人踐踏,值得嗎?”
“不值得。可是……總是不由自主。”周程頓了頓,炎涼對他如此瞭解,他傳來的一個呼吸聲包含了多少頹廢,她都聽得出。
炎涼終於還是沒能說出安慰的話,畢竟骨子裡覺得這個男人活該又可悲:“至於這麼犯‘賤麼?”
“愛情可不就是犯‘賤嗎?”
炎涼不禁仰起頭來閉上眼,如失了氧氣的魚,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才把一切情緒又都逼了回去,黑暗裡沒人知道她笑得有多難看:“沒事,等我回去了,陪你好好醉一場。酒醒了,你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你。”
不等周程再說話,炎涼已經掛了電話。
他活該又可悲,那她豈不更活該更可悲?炎涼失笑。空曠的病房裡只有她的笑聲,越笑心越沉,幾乎快要沉到最底、化成塵埃——
“笑比哭還難看。”
突然有清冷的聲音傳來。
炎涼一愣。
循聲望去,房門開啟一半,一個身影落落大方地站在那兒,恰好處於明暗交界處的面孔讓人難以識清,但那雙雖背光卻仍熠熠的眼睛……
“蔣彧南?”
炎涼話音一落,這個男人已舉步走近。
炎涼難免警覺,“你來幹嘛?”
蔣彧南倒比她隨意得多:“來看看小獅子睡不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