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
“叩——叩——叩。”
炎涼豁然驚大了雙眼的同時,感受到捂在自己嘴上的那隻手微微一僵。
敲門聲很快隱沒,一門之隔的外頭緊接著響起的是轉動門把的聲音。蔣彧南目光一緊,立即伸手反鎖上門。下一秒,門把就被外頭的人轉到了最底。
無望的激情戛然而止,幾乎是在他退出她身體的同時,炎涼已經蹲下去撿自己的連衣裙。
敲門聲驟然大作,李秘書焦急萬分的聲音隨即傳進臥室:“蔣總!”
“蔣總!!”
蔣彧南迴眸見炎涼抱著衣物閃進浴室,浴室門關上的同時,蔣彧南開啟了臥室門。正用力拍著門的李秘書見到他,足足愣了三秒,這才垂下拍門的手,順著胸口大鬆一口氣。
他把套房的副卡給李秘書的那天就玩笑似的宣告瞭:“如果哪天我死在家裡沒人知道,有了副卡你起碼還能進來幫我收屍。”以至於方才敲不開門的李秘書,滿腦子迴響起的就是這句話。
“謝天謝地,我真怕您又犯病……”
蔣彧南當即打斷了他:“和向律師的會面往後延半個小時,你先去律師行,我待會兒自行過去。”
李秘書向來百分百執行命令而不多過問其他,“好的。”說完便離開。蔣彧南關上房門,握著門把不知正想著些什麼,表情有些沉重。那邊廂,穿戴整齊的炎涼已經從浴室走出。
彼此之間的距離,是五步還是四步?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率先跨出哪怕一步。
他看看她,眸色深深:“你不會無緣無故讓我白睡這一次的,說吧,你想怎樣?”
你想怎樣?
炎涼不無苦澀地想,是啊,她到底是想怎樣呢?告訴他,她不是真正的徐家人,他之前對她的一切算計都是白費?還是告訴他,她不想他死,一點兒也不想?
可是說了又能怎樣?是會回到互不相識的最初,還是回到相愛的最初?只是這個男人,哪裡真心的愛過她……
“告訴我江世軍安插在我這邊的奸細都有誰。”炎涼聽見自己說。
他像是詫異於她竟會提出這麼個條件,皺了皺眉:“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知道奸細是誰?又憑什麼覺得我知道了就會告訴你,而不是把這個情況報告給江世軍?”
這個男人又恢復成了此前她一直恨著的那個蔣彧南,這讓她覺得冷,但是也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蠢到把那些一笑泯恩仇的想法說出口。“我沒必要回答假設性的問題,我的手機號碼沒有變,等你電話。當然你也可以立即打電話向江世軍報告,我也見怪不怪。”
好一個“見怪不怪”,箇中透著的失望淺淡到讓蔣彧南都難以捉摸。炎涼語畢走過他身邊,撿起她掉在門後的包,看也沒看他就走了。
只是這一切的武裝,再獨自靠在套房外走廊上時,一片一片地從炎涼身上剝落。她靠著牆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離開了。
她沒有打車離去,一路漫步走著,身體的激情是否彌補得了受創的心靈麼?實踐給出了最殘酷的答案。炎涼胡亂地想著,抬頭看見路邊藥房的招牌,頓了頓步便轉頭向藥房走去。起碼事後避孕藥還能幫助斷絕掉感情用事後可能會出現的麻煩。
不遠處的車道上,一輛車原本緩慢地行駛著,那個女人駐足在藥房外時,那輛車也配合地停了下來,直到那她的身影消失在藥房門內,那輛車才最終加速離去。
該車半小時後停在了律師行所在的辦公樓。
李秘書早就到了,向律師也已恭候他多時。
蔣彧南沒有寒暄幾句便入了正題:“李秘書把檔案都給你看了?”
“是的。”
“和之前我說的一樣,如果我去世,我的所有財產都歸入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