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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東京來客
身邊是摯友,窗外是白雲,在三萬英尺的高度之中,任何人都可以很放鬆。
危月向空姐要了一杯雞尾酒,然後對著端木賜致意,“在浮雲之上與朋友相逢舉杯,哪怕是喝著苦澀的酒也能喝出道家的仙意。端木君,飲勝!”
“飲勝!”端木賜舉杯飲,“要說道家的意境也要能看到浮雲之上的仙家宮闕才好啊,那裡有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如果真有,我願做個雅賊,把那蟠桃偷來與君共饗,享日月同壽之福。”其實他不用吃蟠桃也可以得長生,但他希望自己的朋友也可以。
幸好這裡是頭等艙,座位稀疏而乘客又不多,否則的話如果有別的乘客聽了這兩人之間的這一番古怪對話,非要懷疑他們是精神病不可,正常人哪裡有這麼說話的?
然而這兩人確實都不是正常人。
端木賜把高腳杯放下,“看來你有很忠心很能幹的家臣啊,不僅在最快的時間裡為你效命,而且還肯幫你瞞過家族的眼線為你遮掩,讓你能在不驚動家族的情況下順利入境。這樣忠誠的家臣,很需要重用啊,只是他這麼做,無疑是違背了你父親也就是現任家主的命令,你難道不擔心他會受到懲處嗎?”
“在我元服的時候,竹中重治就奉命成為了我的侍臣,從此他效命的主體就從家族改成了我,為了我的命令就算是背叛家族他也在所不惜,何況是這麼區區一件小事。”危月說道,“侍奉主君,為主君赴死,這就是他的大義!任何人也責怪不得,就算是父親大人知道了,也只能違心說好,而不敢公然懲治。這就是日本人的忠義,和中國大約不一樣。”
端木賜點頭表示理解。在中國人的思維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都是皇帝的,只有對皇帝的忠心才是大義,君臣之綱重於父子之綱。而日本人在這方面的觀點卻無限趨近於中世紀的歐洲,“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提倡個人的私義。
很難說哪種理念更好,因為其所滋生的土壤不同,這是必然的趨勢。在秦以後的古代中國,九州一統,君權威壓天下,提倡對君主個人的唯一效忠也就成了文化道德的必然。而中世紀時代的歐洲和日本,采邑林立,諸侯割據,君主大權下移,這時候也就自然適合提倡一家一姓的效忠,而非一國。
其實在春秋時代的中國又何嘗不是如此?刺客們懷著對主君的忠義,彗星襲月,白虹貫日,讓太史公擊節讚賞而為之列傳。士人們投效列邦,為了償還主君恩義哪怕是攻打自己的母國也在所不惜。所以這隻能說是環境影響文化,其實本身並無高下。
“我很久沒來東京了,上次來還是陪你去淺草寺,你要做我的導遊啊。”
“這是哪裡話,其實上次端木君來日本的時候我就發現端木君你似乎對東京的街道很熟悉啊,難道上次並不是端木君第一次來日本嗎?”危月忽然問道。
“日本平成七年,我來過一次。那個時候正巧發生了東京地鐵**毒氣事件,轟動很大,所以我印象深刻啊。”
“平成七年,也就是1995年。”危月計算了一下,然後疑惑說道,“那個時候端木君還小吧,就來過日本了?”
端木賜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