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夠清楚嗎?夠清楚嗎?要是不喜歡就說啊,我可以走。不用這樣問東問西,我不會厚臉皮賴著你!”小君推開他,下床就走。
他手一伸,拉她回來。“別走!”抬眼看她,他說:“我沒要你走。”
“你看到我一點都不高興。”她哭了,很難過。
“我很高興。”
“騙人,看不出來!”她哭得更兇了。“你很討厭。”
“別這麼說……”他一個使勁,讓她撲進自己的懷裡。“我高興,真的,我只是隻是……太累了……”
“為什麼累?”她埋在他胸膛,聽那有力的心跳聲,僵著身體,被他的情緒弄糊塗了。
“我昨天都沒睡。”
“為什麼都沒睡?”
他摟著她,一起倒在床上。撫著她髮梢,閉上眼,微笑。說這麼絕,分析得這麼徹底,她還是傻傻地要跟。本來還想再問更多,講更徹底,可看她委屈地哭了,他的理智又溜走了。
罷了罷了,就不顧一切跟她耗下去。只要她開心,她將來會不會功成名就,有沒有大好前途,算什麼?這時候她不開心,以後也許也要後悔的。女人真是感性的動物,就這麼衝動地來了,完全不計較後果,也沒給自己留退路。好傻,可這傻,又傻得那麼窩心,那樣可愛。
反觀自己,倒像個老頭,囉囉嗦嗦,忒沒用。明明就很高興、很感動,還表演冷靜理智,虛偽。
小君還在追問:“你為什麼都沒睡啊?”
他苦笑。因為擔心,因為害怕,因為痛苦,以為再見不到她。
她從他胸前,仰起臉,跨坐在他身上,害他的理智溜得更遠。
“你說啊?”她低頭,盯著他。
他閉眼,笑著。感覺她頭髮,癢著他的臉龐。
“小君。”
“嗯?”
“你真的很可惡……”他睜開眼,她便傻住了,她看見那雙深邃的黑眼睛正殷紅著,泛著矇矓的水氣。
“你哭啊?”她駭住,震驚莫名。
他失笑。“昨晚……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他不能再說了,很糗。
推開她,馬的,超尷尬!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男性的自尊啊,毀於一旦。他翻身,趴著,臉埋枕頭裡,不看她。不敢看,好糗,他高興得哭了。
小君恍然大悟,他竟然為了差點失去她而掉下了眼淚。她這時一陣虛榮,又一陣甜蜜,飄飄然,忒高興。
她又爬到他身上,整個人巴在他背上,喵喵叫。“你真的哭了?我看!”
“不要鬧~~”
她笑了,她開懷了,臉埋在他臉邊。“不用不好意思啊,我也常哭啊,我不會笑你啊……”
可惡,明明得意著,聽得出分明已經在笑。“你不要吵,我想睡一會。”
“你轉過來,讓我看看嘛。”她笑嘻嘻。“黎祖馴……黎祖馴?喂?喂……我幫你擦眼淚啊……”原來是在乎她的,她破涕為笑。
埋在枕頭裡,他苦笑。這傢伙,把他惹哭,害他緊張,這麼高興?!
翻身,揪住她,壓在身下,懲罰地堵住那問不休的嘴。既然她豁出去,他亦決心愛她到底。
大事抵定,放心了。他們這一睡,就睡了很久。像兩隻親愛的鳥,一開始窩在床上,還互相蹭來蹭去,撫來摸去,親來親去,兩個身體,都在找著合適的睡姿,可是熱情和慾望,又讓他們找不著安然入睡的姿勢。
他們側臥時,她面向窗,背對他。他側躺,將她抱在懷,左腿就橫跨在那柔軟的陷下的腰畔。這也是沒辦法睡的,這姿勢讓他的神經變得敏銳,因為兩人緊挨著,他就免不了觸到那小巧渾圓的臀部,於是黎祖馴覺得他抱著的是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