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不想被鄰舍們當槍使,但他也不想父母受到傷害,於是他就為難了。
起初他想過自己跟政府接觸後會為難,可是他以為自己會為難投資多少錢、投資什麼專案,沒想到自己為難的是怎麼從政府手裡拿錢。
他看著回遷房社群規劃圖和崔集大街發展規劃圖,皺眉陷入思索中,其他人則圍著書記等人七嘴八舌的哭窮叫苦,跟吵架似的,聲音震得玻璃抖動。
現在他們住的都是老樓房,最高六層,沒有電梯,樓房很大,一個單元有四戶,單元樓前面有很大的空地,可以做小廣場,也可以做曬場,家裡有糧食有雜物還可以堆放在那裡。
這是一個隱形福利,搬到新社群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了。
新社群是電梯高層,足足起了二十八層,樓房前後左右還是樓,沒有廣場也沒有花園,跟鳥巢似的,住起來顯然憋屈。
李杜研究規劃圖,自始至終不開口,書記一行覺得他有些高深莫測,特意請他發表一下個人看法。
這是得罪人的差事,李杜才不去當這個出頭鳥。
但一群人盯著自己,自己要是拒絕有點說不過去,他靈機一動,學習大毛在帕敢場區的表現,張開嘴道:“啊巴啊巴……”
“啞巴?”眾人直接懵了。
路上他沒有開過口,這裡也沒有他的鄰居,他常年又不在家,所以沒人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書記的臉頓時黑了,找一個啞巴來當話事人,這不是誠心噁心人嗎?
他們沒有再去管李杜,只顧湊在一起研究補償條件,各種拉鋸、各種討價還價、各種價格游擊戰,倒也是夠亂夠熱鬧。
研討會結束,進展不大,書記無奈的揮手找人送他們離開。
李杜留了下來,等到其他抗拆戶離開,他微笑道:“崔書記,您好,現在咱們來談談。”
一名官員納悶:“你不是啞巴嗎?”
崔書記氣的翻白眼,媽賣批的有沒有腦子?人家先前明顯是裝聾作啞。
李杜將拆遷圖鋪開,道:“這樣,書記,我看過我們單元樓上幾戶鄰居的條件,他們要求條件不高,其實就是每家每戶再多個幾十萬就可以。”
一名秘書怒道:“這還不高?咱們這只是個小縣城,一套房子才多少錢?”
李杜笑道:“彆著急,我看這個新社群有個活動中心是嗎?這個活動中心看起來還挺大的,不如這樣,我來投資這個活動中心,這是政府的專案對吧?”
崔書記點頭,他繼續道:“那這塊我出錢,然後你們用省下的錢對我們單元樓的住戶進行補償,當然,這得私底下進行,我承諾我們單元樓的人不會亂說,怎麼樣?”
一群官員愣了,道:“你這是圖什麼?”
李杜道:“圖咱們的爭端儘量早的解決,這個活動中心投資不低於五百萬吧?五百萬我來出。”
“就這樣?”崔書記狐疑問道。
李杜點頭笑道:“對,就這樣,沒有其他條件,我就是希望咱們這件事儘快解決!”
崔書記立馬樂了,他上來使勁握住李杜的手說道:“還是咱們年輕同志有覺悟呀。”
李杜不是有覺悟,而是他沒時間磨蹭這件事,更擔心最後起爭端鬧的太厲害,父母因此受牽連,畢竟他馬上要結婚了。
另外一個就是,他這算是花錢給父母買個面子,這件事等於是父母贏下了和政府的爭端,在鄰舍之間會更有地位。
他和縣政府簽訂了社群活動中心贊助協議,隨即回去跟父母大概提了一下,說事情解決了,但得保密,他們這邊贊助個專案。
事情總算還算完美的解決了,對李杜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花點錢為父母在鄰舍之間贏得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