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在趙記者被推進冷庫之前,體溫是正常的,面板也正常,何況還穿著衣服,又不是先被冷凍再推進去的,怎麼可能留下掌印?”李局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他的衣服即使穿得再單薄,也不會這麼明顯吧?”
王亞楠點點頭:“像這種專業大型冷庫的溫度是非常低的,我們人體在周圍環境的溫度迅速改變的前提之下,人體的表皮細胞會迅速進入到休眠的狀態,從而儘可能地保持人體本身的溫度來禦寒,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人類一旦死亡,血液就會停止流動,而人在死前所受到的各種傷害,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手指印,只要你用力掐了,都會隨著血液停止流動而顯現出來,前提條件是——環境穩定、有一定的時間跨度,一般是死後兩個鐘頭顯示。話說回來,”她隨即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你看,我們人類的手掌分佈著各種汗腺,不同的汗腺就會有溫度,這加速了痕跡的遺留,所以如果我們的手用力接觸了對方的身體,隔著衣服,就會留下掌印,而裸露著就更有可能會留下掌紋。死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質襯衣,所以,死後,就能在胸口手掌印。”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個道理!”
“好像兇手的左手少了一根食指!”正在這時,有人注意到了屍檢報告附件中的那張死者胸口的特寫相片。
“對,我們要找的是一個左手少了一根食指的人!”
章桐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她努力睜大了雙眼,眼睛上沒有東西,可是卻仍然什麼都看不見。
“有人嗎?有人在嗎?救命啊!”章桐拼命呼救,耳邊卻只是傳來輕微的回聲。
自己這是在哪兒?為什麼自己什麼都看不見?難道自己瞎了嗎?章桐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她強迫自己仔細回想失去意識前所發生的一幕,可是,除了幾個零碎的片段外,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手臂上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章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沒過多久,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就像被冷凍一般正在逐漸失去知覺。頓時,一股說不出的恐懼感油然而生,章桐的心裡不由得猛然一震,她確信自己肯定是被注射了某種類似於生物鹼之類的藥物,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渾身麻痺,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和一個死人沒有兩樣。
由於恐懼,章桐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她徒勞地張大了嘴,卻只發出了嘶啞的“啊啊”聲,她更加絕望了,因為緊接著而來的是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體內的氧氣正在逐漸消失……
意識再一次失去的那一刻,章桐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任憑自己墜入那無邊的黑暗之中。
劉春曉從房門頂部門框上摸到了鑰匙,然後開啟了趙俊傑租住地的大門。自從親眼看到趙俊傑的屍體被抬出冷庫後到現在,雖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的時間,但是劉春曉的心裡卻還是難以接受老同學已經遠離了的事實。
看著眼前依舊是一片凌亂的房間,髒衣服還在那被自己戲稱為狗窩的床上胡亂堆放著,電腦邊是吃了一半的變質的泡麵,臭襪子被塞進了窗前的拖鞋裡,當然了,還有那隻似乎永遠都清理不乾淨的菸灰缸,這裡的每一件東西對於劉春曉來說都是那麼熟悉。㈤⑨⒉
趙俊傑和自己是同窗四年的大學室友,也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而這個被稱為“狗窩”的家,也是劉春曉回到天長後心情不好時經常來光顧的地方,趙俊傑為此還特地把自己房門鑰匙存放的地方告訴了劉春曉,用他的話來說:“怕你吃閉門羹!誰叫我是你的哥們兒呢!”
想到這兒,淚水早就已經無聲無息地滑落了臉龐,以後或許再也找不到像趙俊傑這樣的知心朋友了,劉春曉傷心地哭了。
“你沒事吧?”身後傳來了王亞楠關切的問候。
劉春曉趕緊用手背抹